剩下的事情不难推测,一个只有黄极境初级修为的少年郎,要想摆脱妖族的追捕,完全是痴人说梦,若不是对方尚未狠下心来,眼前的少年哪怕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逃也罢,战也好,少年全无希望,心知肚明的他跌跌撞撞来到了这棵菩提树下。附近的药农曾经说过,传说这里埋葬着一位郎君。郎君生前有盖世神功,从小开始征战四方,平定战乱。眼见伟业即成,却在最后一刻,遭致亲背叛,死于菩提树下。身虽死,然而积怨太深,怨气无法消散,魂魄徘徊于阴阳两间,迟迟无法离去。郎君一直等待具有同样怨念之人,出现在他面前,甘愿献出身体,以此借尸还魂。若非如此,擅闯之人皆将暴毙而亡,妖魔亦是如此。
“这个传说是我们家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下来的,没人知道是真是假,似乎这个传言快要有近千年之久,也许只是当年有人不希望外人进入那棵菩提树下,故意捏造出来的恐怖传说。”药农当时不以为意的说道。
“也有可能是妖族不想让外族踏入此地,故意传播的谣言,毕竟他们这么干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妖族的确不愿踏足那棵菩提树所在的小山丘。或许那菩提树乃千年老妖,专吃擅闯之物,所以公子不要贸然绝踏入那片山丘。”
世事难料,少年被逼无奈闯入妖族禁区,又身负重伤。自知命不久矣的少年,在临终前向菩提树许下了唯一的心愿。
“我愿以己血肉之躯为祭,换一心愿。”少年吃力地喘着气,“以我之名,荣登金榜,叫那些欺我、压我、咒我、骗我之人惶惶不可终日。“
“见上我那素未谋面的生母,问问她因何故对我们父子如此绝情,既生儿,又为何狠心不与儿相见。她可知其夫已逝?在她心中,可否还有我们父子两的一席之地?“
少年的呐喊久久不曾回应,正当少年感到愈发疲乏无力之时,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周围回响。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的心愿将由寡人替你完成,纵使千难万阻,寡人定叫真相于大白,让不义之人尝尽吾等之怒。“
少年闭上了眼睛,永远地闭上。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他知道即便自己走了,有人会接替他完成剩下的心愿。
仪式结束后,少年紧闭的眼睛再次睁开,黑色的瞳孔乍现一道紫光,下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映入少年眼帘的是一对隆起之物,此物的主人是陪伴自己近千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菩提女子。
“你与寡人相识近千年,今天终于以貌相见,谢谢!”
“与君相伴,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女子的眼里有几丝不忍,少年并未察觉到。
从地上起身,少年感受一番近千年未再体验过的真实感。
“这便是活着的感觉,真令寡人怀念。寡人既然答应少年的许愿,今后,寡人便是陈武胜,陈武胜便是寡人。他身体继承了寡人的魂魄,而寡人得到了他的身躯及记忆。”
“现在寡……我将不在是过去的十一郎。”说完,陈武胜转身看向菩提树。菩提树上并没有特别之处,然而陈武胜的眼里有着说不完道不出的伤感。“麻烦姑娘将他取出来吧。”
绿发女子心领神会,默默一挥手。顿时,菩提树干上盘缠交错的藤蔓逐渐分开,一具高大雄壮的遗骸呈现出来。遗骸穿着一套铠甲,铠甲以玄黑为主,以赤色为辅,造型霸气十足,一眼便能瞧出此物绝非凡品。此乃当年龙帝国皇家代代相传的绝世铠甲之一,经过历代的努力,可谓凝结了当时帝国诸多宝贵结晶。与其说是件铠甲,不如说是件法宝,其玄妙之处非一时半会能够道完。陈武胜当年能够战无不胜,这件铠甲有着一份密不可分的功劳。
铠甲的胸口处,被一支利箭所穿。哪怕岁月的侵蚀,也无法在那套铠甲上留下明显的侵蚀。更多的是,征战时所留下的“伤痕”。
然而,此些无足轻重的破痕非但没有破坏铠甲整体之美,更是增添了不少的狰狞气息。军人常说,伤痕是男人的勋章,此话亦可用在这套铠甲身上。
摸着这套铠甲,陈武胜不由回忆起曾经的峥嵘岁月。刚刚继承皇位的他,正是穿着这身铠甲,征战四方。现在修为全无的陈武胜,需要这件铠甲来守护自己。
“可惜现在的我还无法穿上这套铠甲,起码要天极境的修为方可。不过对于我而言,绝非是毫无办法,想我曾是一国之君,且会被这点困难难倒。”
咬破拇指头,陈武胜用自己的鲜血在空气中书写铭文,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铭文留在空气中,并未消散。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各从其类也。”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最后一笔,随着话音的落下而结束,那些由鲜血刻画的铭文乍现光芒,宛如血脉,通亮异常。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日夜颠倒,电闪雷鸣,狂风四起,犹如千军万马驰骋于天地间崩腾,又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致使方圆百里皆可察觉到异样。
“铭文回路已经完成,苏醒吧,我的战魂甲士,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