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光中,一个身穿玄黑铠甲的男人徐徐走来。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巨剑,手里握着一把比鲜血还要深红的长枪。
“小月月。“对方喊着自己的名字。
苏凌月最讨厌别人叫她小月月,偏偏他总喜欢这么叫自己,不管自己如何强调、抗议,对方总是一笑了之。
“因为每次这么叫你小月月的时候,你总是会气呼呼地瞪着我,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
那个有着恶趣味的家伙,每每都是如此贱贱地回答自己的抗议。然而这次,称呼没变,不同的是,他的语气异常的冰冷,那股寒意正是来至于他的杀意。
“别哭了,她甘愿化作菩提树……今后这里将由你来守护,这既是你的责任也是对你的惩罚。“
“作为惩罚,你的影子将被我钉在苦情巨树下,今后你无法离开妖都,就和她一样,她守护妖界,你守护妖都。直到某天,我回来取回这把长枪。何时来取?或许需要一年、或许需要十年、或许需要百年,或许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
至始至终,苏凌月都无法看清他的脸,每次她都试图看清,却是徒劳。这次也不例外,梦中画面逐渐模糊消散,她从睡梦中醒来,双眼无神的仰望身后的苦情巨树。
女子的额头上有一个紫色月牙形的图案,身着一件蓝色的衣裳,背后靠着一个大葫芦酒瓶。或许是喝多了酒,亦或者心烦易乱。总之她十分不雅的露出了大半个肩膀,畅快地露出衣裳内的抹胸,那块绝对不算窄的抹胸根本无法发挥出它应尽的职责,此景完全呼应了古人所说的惯束罗裙半露胸的美景。好在她的右肩披着一条又大又长的白色皮毛,像极了狐狸的尾巴。
尽管肩上的皮毛,阻止了她胸前的春光外泄,却挡不住她的芊芊**。女子身上的衣裳只有单薄的一件,束身的衣裳叉开大大的摆衩,以至于前后摆衩形同虚设,不仅从侧面能够一览无余地看到一道春光,即便她起身,也无法掩盖住动人的美景。
“又做了那个梦,想忘掉的忘不掉,不想忘的却忘了。”
“当年姐姐为了守护妖界,在临终前化作了菩提树,镇住了邪气,保住了这棵苦情巨树,保住妖界。“
“他将我封印在苦情树下,正好满一千年了。”
“说好要回来,可他就这么死了,再也回不来。”
回想过去的伤感事,女子不知何时伏在膝上又睡着了。千年以来,她,苏凌月,被拥立成妖族盟主。放眼人、魔、妖三界,无一人胆敢挑战她。即便统领人类的女武圣,在没有四大护法的情况下,也不敢夸下海口击杀她。久而久之,认识她的人不愿招惹她,不认识她的,统统被她一招击败,渐渐的三界的人称她为妖国的杀姬殿下。
不能离开妖都的苏凌月,每日除了例行公事的晃荡一番,便是在苦情树下打盹,这是她千百年来养成的习惯。
风轻轻地吹过,带来空气中的清香。
“嗯?这个气息在哪闻过?为何我的内心会感到愤怒?我有多久未曾动怒过?为何这气息又让我感到温馨,恨不得用双手牢牢抱紧?为何我的眼里饱含泪水,从那天以后我的眼睛早已干枯,不再涌出泪水,为何今天……”
苏凌月抬起头,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向她走来。
“擅闯者?”
这里是妖族绝对的禁地,能踏入此地者屈指可数,而每一位苏凌月都熟悉,除了眼前的这一位。既然不是认识的人,那么只能是一名闯入者。苏凌月打定主意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有来无回时,她始终眯着的的双眼猛然睁大。
“是他?真的是他吗?”
玄黑色的身影,夹杂着即像血又像火的赤红。挺直的身板,稳健的步伐,哪怕过了千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你个负心之人居然敢回来,在一千年以后胆敢回来!”
瞬间,连时间都能冻结的寒气笼罩住这片天空,冻住了方圆十里的一切,而在百里内,则下起了鹅毛大雪。唯独她身后的苦情巨树未受影响。哪怕心中恼怒,苏凌月依然保持住最后的克制,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没有冰封住整个妖都。
一时气愤的苏凌月爆发出她的妖力,还好及时收手,只波及到了方圆十里内的禁区,才不至于酿成惨剧。发泄一番心中的怒气之后,苏凌月定晴看清了眼前的景物。梦里寻他千百度的身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消瘦的身影。对方在触碰到那杆长枪时,即被冻成了冰雕。
“哼,不是他。烦人的渣滓胆敢闯入妖族禁地,似乎有人忘了我的存在,派一个鼠辈也敢来,不知死活。“
苏凌月没有多瞧一眼冰雕,转身离开。
“没想到我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想来是今天的酒喝多。他在九百年前便死了,不可能再回来。”
极寒来的快,消的极慢,尽管苏凌月撤去了妖力,被冻住的世界一时半会无法消融。无论被自己冻住的人修有多高,在一个时辰内,是无法脱身。况且对于一个人类闯入者,苏凌月并不关心,事后自然有人处理。
苏凌月潇洒地转身,踏步离开。
刚迈出两步时,身后骤然传来灼热的温度,这不仅仅是融化一切的热度,还再次点燃了某人心中的愤火。
苏凌月停住了脚步,既不前进,也不收回。
“哈……哈哈!多么熟悉的感觉,时隔千年,你又一声不响的出现,如同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