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要天下第一的名号,难道为师不能给你吗?只要你一句话,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愿意为你摘来啊!”
她笑得凄楚,只一句话:“师傅纵然再好,也是师傅。可我爱的人,是他啊!”
万根芒刺插入心间,眼前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她眼中的憧憬,是另一个男人;她胸口的心跳,是另一个男人;她脸颊上两抹动人的晕红,也是另一个男人。天地间骤然缩小,竟压得他无法呼吸到半分空气,只有劈天盖地下来的绝望。
母亲在后面探过来,她怎会不知道儿子心中所想,心里更是忧:“皓月,你会杀了她吧?”
她一听慌了:“不要啊!师傅,求求你救救徒儿,我真的知错了!”
背叛师门,偷窃师傅秘笈,与男人私通,伤害其他门派弟子,无论哪个,都是死罪。
可他只觉得,她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得是为何没爱他呢?
是啊,为什么呢?他明明那么爱她……
万年俱灰,他轻轻抱起她,温柔得在她耳边轻诉:“对不起,你手筋脚筋均被挑断,纵然为师救回你,也只是一个废人……”
想他神功盖世又如何,他又不是真的神仙,如何能救她?
背后刺咧咧的目光,各大门派,都等着看他如何杀她。
他并没有那么伟大,如果他想,他确实可以抱着她,突破重围,离开这里。只是,离开了此又如何?她天生倔强又强硬,怎能活得如此窝囊!
可她泪如泉涌:“师傅!徒儿不想死啊!”
为什么要苟延存活?你不是那个最要尊严的偷儿吗?你不是誓死不愿让人看不起吗?现在这般求人,又怎是你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恨过,左手托着她后背,右手轻柔按在她胸口。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爱我呢!
她没有叫唤,倒在了他怀里,未闭上的双目满是泪水,却无法再淌下。
滴落地,是他的眼泪。
轻轻放下她,身后是各大门派的吵杂:“这才是嘛!所以说,那么多名门正派子弟想落他门下,都不收,偏下收个以前当小偷的,结果偷在自己身上了。”
“真是什么面子都丢光了,居然还和男人私通。”
“这种女人,就是贱货,这下好!两人都赔上了小命!”
“喂,你看他刚才握住那妖女的神情多紧张,倒像跑了老婆的男人,该不会他们两师徒也有一腿吧!”
“嘻嘻,没准哦!”
母亲战战兢兢地想握住他肩膀:“皓月,没事的!娘知道你难过,收了这么个徒弟,不过你还年轻,以后收徒弟注意点儿……啊!”
母亲吓得收回手。他身上炙热得能熔化一切。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荒谬啊!天大的荒谬!
这就是武林吗?这就是江湖吗?这就是天下第一吗?
武林奇才又如何?映月神功又如何?一身人人羡慕的绝世武功又如何?
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狂风吹动衣袖,一头秀丽的青丝如蛇舞动,他有着神仙嫉妒的美貌,他有着盖世的神功,他明艳照人,无人是他对手。
他恨这些人!
是这些人毁灭了他们!
是他们口中的lún_lǐ道德,是他们口中的伤风败俗,是他们口中的师徒关系,是他们擅自决定的江湖规矩——害死了她,也毁灭了他。
他放下她的尸体,非常轻柔地,仿佛那是他的女神。然后慢慢转过头,黑夜般的双目全是恨意,仙人容貌如鬼魅般可怖。他盯着眼前全真教长老,牙缝中缓缓吐出几字:“就是你,挑断她的手筋脚筋?”
全真教长老吓得无法应答。
他忧然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她的笑容在肆虐。抬起手,辗转十指,是那天地都要失色的映月神功。他轻轻一跃,双手直冲长老门穴。
全真教门徒惊呼,全力护长老,可任何人触碰到他,都如沧海一粟,全然不是对手。
众门派惊了,齐助全真教。刀光剑影中,他一身素白,云里来风里去,身影幽雅动人,似天上仙子。
可他的仙子,又消失到了何处?
白衣飞舞,十指玲珑,月光下,他似人非人,似仙非仙,泪水撒遍华山顶峰。
他在拜忌他的女神。
谁稀罕,这个天下第一啊!
9.红凤鞋
“那日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楚。你以一敌百,竟无人能伤你半分,只有众门派惨叫不断。当时苍雪不过十六,初出江湖,未懂世事,只能跟在父亲背后,你不过轻抚过我爹肩膀,竟让他口喷鲜血足足半个月下不了床!而华山一战结束,你也没再回白月仙庄,从此在武林上销声匿迹,无人再见过你。”天苍雪似乎终于能结束他的长篇大论。“没想到,你居然跑到扬州弄了个什么仙人阁的,还改名素仙衣。被一群女人围着,果然是你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