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瞅见哪家姑娘长得俊俏些都要动些歪心思,有一回被他碰见了,见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委实可怜,顺手给救了下来,由此大大得罪了何文中,见着他都要跟他对着干。
“杨公子也该去花厅了。”小姑娘清甜的声音犹在,杨显回过神,见小姑娘瞪了黝黑的大眼睛看着他,她的眼黑极多,愈加显得眼睛幽深无比。
只是,这样的眼睛,跟这清甜的声音真是不符。
“柳姑娘这么着急?”杨显呼啦打开手中的扇子,又开始摇得风生水起。
小姑娘静静地看着他,眸子中平静无波。杨显被这双黑黝黝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正要摇着扇子遁了,这小姑娘的声音却陡然变了:“杨公子好聪慧。”
这声音没有之前的半丝儿甜美,如同冰川上融化的雪水,凉得彻骨冰肌,只把人冻得从头凉到脚。
杨显被这声音骇得打了个寒战,心道这小姑娘不会准备杀人灭口吧?这样想着,便觉得脑后阴风阵阵,一股凉意从心底蹿了出来。
“杨公子不必害怕,还请到花厅去。”这位柳姑娘看着年岁虽小,却淡然得很,声音仍是冰凉彻骨,半点波动都没有。
杨显被这柳姑娘看破了心头的惶恐,倒是开始有些恼怒,嘴硬道:“我害怕什么?”
柳姑娘看着头,眉头微微皱了皱,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杨显说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不自在,还未等他反驳过来,柳姑娘便微微一笑:“杨公子,你该去花厅了。”
刹那间,杨显只觉得心里一动,这位柳姑娘这淡然一笑,恰如千里冰封忽逢春风,一瞬间冰消雪融繁花似锦,活泼生动了起来。
这感觉不对。
杨显有些不安,他未曾对一个姑娘有这样的感觉。合了扇子,再不顾什么fēng_liú倜傥的形象,他仓皇而去。
花厅里,烛光柔和,琵琶清越,那一袭薄纱后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袭白衣赛雪,水袖翻飞,舞得让人眼花缭乱,花厅里的花团锦簇锦绣繁华,早先看起来华而不俗,这姑娘一出来,立马衬得这花厅上的一切,都俗了起来,唯有那薄纱后头的女子,一袭雪衣如同广寒仙子,遥遥而立,仿若不小心堕入凡尘。
在场的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这气儿一大,惊动了仙子,仙子便长袖一挥消失不见。
杨显并没有坐在他原本的座位上,他站在台子一侧的阴影中,刚好能看到,台子又厚又长的帷幕后,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的眼睛如同一潭深水,静静地看着台上台下的一切。
第二章
红袖轩的素仙姑娘,彻底火了。
那薄纱后的惊鸿一舞,不知将京城中多少男子的心给舞了进去。这几日茶余饭后,大街小巷谈论的无不是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姑娘。
杨显前脚刚从红袖轩里回来,后脚便被他那丞相爹给叫道书房去了。
“你这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杨同徽半辈子没吐出过粗俗字眼儿,因此骂人就骂的很是没有创意,翻来覆去就只会说“成何体统”,这让杨显很是无聊。
“为父不求你能金榜题名为国为民,可你总要有点上进,这样游手好闲,你怎么对得起为父对你的一片期望?”杨同徽说得字字泣血,句句含泪。
刚才还说不求我为国为民,后头怎么又成了我对不起你的期望?杨显低着头,心里嘀嘀咕咕,嘴上却一言不发。
杨同徽意识到了方才的话前后有些矛盾,便改口道:“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杨显微微一怔,杨同徽甚少跟他提起母亲,心里一阵酸涩,眼泪翻涌,眼睛就要潮湿了起来,他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到底是谁对不起死去的母亲?”
“啪!”瓷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泼了一地,还冒着些许的白烟。杨同徽的手有些颤抖,他指着杨显,颤颤巍巍,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了这辈子说的第一句脏话:“滚!”
于是,杨显就滚了。只留下气得差点晕过去的杨同徽在原处抚心□□。
气了老爹出了书房的杨显有些茫然。
他如今已有十七岁,算来母亲去世已有十年,他原本以为这日子难熬,谁曾想,这十年也是眨眼一般地过去了,他已从一个懵懂小童长成了如今的浪荡公子。
浪荡公子……杨显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苦笑了半天,终究还是甩开在身后问长问短的小厮儿们,直奔红袖轩而去。
红袖轩因为素仙姑娘,这几日风头正盛,挤挤攘攘得如同闹市,杨显更加气闷,转身进了对街的百花楼。
因为红袖轩的素仙姑娘,百花楼就有些冷清了,这下杨显一来,姑娘们立马一拥而上,把杨显围得连盆水都泼不进去。
“拿酒来,小爷今日跟你们,不醉不归!”杨显捏了姑娘的一只小手,细腻柔软,正合心意,豪情万丈。
酒很快摆了上来,杨显也不用杯子更不用碗,居然就抱着酒坛开始灌,酒水泼了他一脸一身,喝得还没洒得多,一身锦缎衣裳也揉得跟麻布一般。
“这杨公子,今儿可真是豪爽。”百花楼的老鸨芸娘站在楼上,望着那个在一团嬉笑着的女子堆儿中喝酒的杨显,有些唏嘘。
杨显来这些地方,一向不怎么喝酒,便是喝酒也是有限,实在没有今日的这般,豪爽得抱着酒坛子上的。
芸娘还没唏嘘完,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她身侧,眸子黑沉夺目,让人忍不住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