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身后传来归子佩带着睡意的声音,绵绵软软的,却吓了正在神游的人一跳。
“吓死我了。”不知是怕惊扰了谁,时夏也放轻了声音,“怎么还不去睡?”
“我在等你啊。”归子佩拍了拍沙发,“反正这儿也挺舒服的。”
“很晚了,快去睡吧。”时夏看出来她还没醒,温柔地哄着她。
“哦。”
归子佩揉着眼睛踉踉跄跄地向客房走去,这动作给她添了一点稚气,让她看起来好似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儿。时夏的目光追着她,生怕她撞上墙。
她自己倒是不急着睡,走到沙发旁边把自己平摊开来,身为医生的每一天都压力巨大,她又不是外放的人,唯一纾解压力的途径,不过是在晚上放空一下自己,沙发上还留有一点归子佩身上的温度,这让她感到熨帖。等到她从自己的负面情绪里挣扎出来,发现夜色里正回荡着悠远的钟声。
时夏站起身,准备去洗洗睡的时候,突然发现早晨走的时候还干干净净的茶几上,正摊着几本花花绿绿的书。
“菜谱?”时夏弯下腰翻了一页,她确定自己家里没有这种东西,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归子佩去小区里的书店买回来的。
翻开的那几页无一例外都是面条,尤其是三鲜面的做法,还被人用荧光笔标记出来,态度认真得好似高中生记笔记。
时夏闭了闭酸胀的眼睛,然后把那几本菜谱都归拢好,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归小姐,请继续努力。
第12章第十二章
时夏正准备去查房,走出办公室就看见杜思远皱着眉头在打电话,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腰,得了一个愁苦的笑,反而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拜拜……嗯……妈妈也爱你。”杜思远放下了手机,看起来,挺生无可恋的。
“怎么了这是?和卿卿打电话这么不开心?”
“不是。”杜思远叹了口气,说:“说好了元宵节带她看灯去的,结果我明天临时加了一台手术,她爸爸也加班,刚刚在电话里跟我发脾气呢。”
时夏同情地看着她,又庆幸地说:“幸好我没孩子,要不然肯定处理不来这种情况。”她安慰似的拍了拍杜思远的肩膀,“我先去查房了。”
还没走出去两步,杜思远就叫住了她:“阿夏!你明天是不是轮休?”
时夏歪着脑袋想了想,迟疑着说:“好像……是的。”
杜思远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连忙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票,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时夏手里:“你带卿卿去,正好她喜欢你,指不定比我带她去还开心。”越说她越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时夏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票,展开来一看,地方倒是不远,但她担心的也不是这个,“不是,我哪儿会带孩子啊?”
“你难道忍心让卿卿失望?”
“等等,你这算不算道德绑架?”时夏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截住了话头,“灯会人那么多,你也放心?”
杜思远把时夏往病房推:“你都三十多的人了,还看不住一个孩子?就这么说定了,快去查房。”
“行行行,别推我了。”时夏翻了个白眼,她又看了眼手里的票,“怎么三张票啊?”
“不正好吗,你、卿卿,再加一个归子佩。”
时夏没想到能听见归子佩的名字,大惊失色地叫出声:“什么?”
“别’什么’了,你当我瞎啊?”杜思远觉得时夏的反应有点过头,她是不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失态?
爱情啊,让人愚蠢。
“姨姨!”时夏还没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的肖卿卿小朋友,她接住飞扑过来的女孩儿,抱在怀里颠了颠说:“卿卿是不是瘦了?”
“没有,我还胖啦。”肖卿卿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不好意思地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不过就一点点,真的。”
“没事,我们卿卿是个苗条的小美女。”她把女孩儿放到了后排的儿童座椅上,然后也不急着上车,站在外边和杜思远的妈妈寒暄了几句。
归子佩坐在主驾驶上,她回头对着正在努力扣上安全带的肖卿卿说了声“你好”。
小女孩儿抬起了头,受了惊吓一样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谁?”
“呃。”归子佩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自在,“我是时夏的朋友。”
“那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肖卿卿怀疑地问,然后又带着点小骄傲地说,“我认识姨姨所有的朋友。”
“我之前在国外。”归子佩解释道。
肖卿卿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孩子特有的灵透和不屑:“我都五岁啦,你从来没回来过吗?”
一针见血。
归子佩回过了头,很好,她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和这孩子八字不合。
“阿姨,那我们走了。”时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卿卿,和外婆说再见。”
“外婆再见。”肖卿卿乖巧地冲着车窗外的外婆摆了摆手。
发动机启动之后,车内就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中。时夏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归子佩,主动开了口:“你这辆车又是跟谁借的吗?”
之前的那辆兰博基尼在追尾中撞得无比惨烈,归子佩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时夏也不好问她。这人在家里休息够了一个星期,今天才去上班,时夏跟她提了一嘴要去看灯会的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