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港口,在邺城的南面。
在这里上船,直接南行,可达濮阳。
到了这里,林易让亲卫将整箱珍宝分去三分之二,朝亲卫道:“你们速速将这些财宝送往京城左丰处,告知他此间发生的事情。”
“诺!”亲卫抱拳,扛着箱子,朝皇都而去。
一旁的沮授见了,不由赞道:“釜底抽薪之策,主公好谋略!”
以韩馥之珍宝,赠与左丰,让其再反奏韩馥一本。简直就是拿人家东西,还有害人家性命。简直丧心病狂!
不过,谋场之上,谁还管谁狂?
“哈哈!子辅啊,韩馥不足为虑,当不得我的参考物,更不值子辅称赞。”林易亲切道。言语之中,丝毫不把韩馥当一回事。
沮授谦逊的笑了笑,道:“珍宝一事无忧,只是《凤求凰》此画牵扯极大。满朝文人尽想得之。为主公大业计,早弃之!”
自古将军爱宝马,文士喜诗画。《凤求凰》一画,不论画与诗赋皆为罕有之物,更是文人雅士的心头肉。
一旦有消息证实此画在林易之手,必定有达官显贵不顾身份,差人来巧取豪夺。到时,不论林易将此画交给何人,都不得善终。
“子辅请安心,我与这画没有好相性!”林易笑道。说的也是大实话,这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可以增加财富的等价物而已。
不过,他自然不会这般说。不然,还不把那些文人雅士给得罪尽了?
就这这时,江面上,一叶扁舟,赫然出现。
扁舟上,尽是花鸟山水之态,远远一观,疑听得见瀑布洪流之声,闻得见花香,看得见鸟儿灵动。
“铮!”
一道琴音兀自扩散,激荡一圈又一圈水波涟漪。
“此画船必有异人也!”众人眼眸一缩,惊异不同。
不用猜,林易也知这扁舟上有异人。只因这扁舟的造型,着实别于常态。
“何日复归海?星墨可凝卿?”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回到大海?一点点墨水可否凝聚卿的容颜?念诗的人,在发问。
扁舟缓缓,行驶到众人船只三丈。一人双手负背而出,脚踮扁舟舷边,朝林易大军朗声而歌:“卿人何处寻?扁舟弄江水。”
拿着卿的画像,又在哪里可以找寻的到卿呢?不如撑着一叶扁舟,划弄江水吧!念诗的人,在感慨。
林易见得那人一身青色薄衫,伫立寒风而色不变,坦坦荡荡,又复多情才子,不由高声道:“先生好雅兴!”
那人笑了笑,抱拳道:“在下归海,字画卿。特来此,送将军一份大礼!”
“画卿先生,请言明。”林易抱拳道。
归海笑道:“我倾慕《凤求凰》已久,今日在城门口偶遇韩文节将此画赠与将军。故而,欲让将军将此画赠与在下!”
“咦?!”林易轻笑,朝沮授道:“子辅,果真是万事俱备!”
“主公好运道!”沮授笑道。
《凤求凰》干系太重,若是送与平常人,自然不足以取信天下文士;若是送与太监一流,那就是和文人成死敌!但若赠与一个高雅的异人,尤其是一个自己讨上门,倾慕此画已久的高雅异人,那么就好说的多了。
“将船开过去,接舷!”林易下令道。
“铛次~铛次~碰!”
俩条船船体接在一起,林易登上扁舟,将《凤求凰》呈上,道:“画卿先生,此画赠与你了!”又想起此人说送大礼,于是又道:“不过其中干系,不知先生可清楚?”
归海笑了笑,将《凤求凰》抢入怀中,傲然道:“能得此一画,与天下为敌,又何妨!”
“佩服!”林易神情一愣,随即由衷抱拳。
归海将画牢牢抱紧,生怕稍稍抱轻些,就会落下,眼睛瞥向船内,道:“仲德兄,还不出来,拜见你家主公?”
话语刚落,便见扁舟内,一个身高八尺二寸,头戴蓝色方巾,下巴续着长须的中年男子缓缓而出,眼睛里尽是睿智和沉稳,朝林易作揖道:“东阿人程昱,字仲德,拜见汉中太守大人!”
闻言,林易心下一喜,眉目一弯,连忙上前扶住程昱,亲切道:“东郡黄巾之乱之所以平定,皆仲德之功也!”
程昱何人?曹操的王佐之才!
这时,归海笑道:“仲德兄,你与我隐居一叶扁舟,虽每日作画,心却不离天下!我知你心志抱负,不会销殆于此。如今,大好前途就在你眼前,何故迟疑不前?”
闻言,程昱点点头,朝林易拜道:“程昱,愿奉大人为主公!请大人收留!”
“哈哈哈!能得仲德相助,大业可成矣!”林易这会当真是欣喜万分了。袁绍与曹操的王佐之才,现在尽归他掌。
“江水寒又浅,不如早归去。何日复归海?何日复归海?”归海没有道别,划着船桨,缓缓离去。
江河里的水啊,寒冷又浅薄,不如早点回归大海。可是什么时候能回归大海呢?什么时候能回归大海啊!念诗的人,在感慨,复又询问。
“画卿兄,珍重。”程昱抱拳,道别。
扁舟划了很久,却一直划不到岸边。归海一直在划,却不在向北,而是沿着江水的流向,顺流而下,不知飘向了哪里去了。
“杂家,归海,字画卿。入世了!”在某一条江河之上,一叶扁舟中,淡淡的声音。
不久,林易大军到了濮阳,补给了一下粮草后,便绕过陈留,往宛城而去。不久,直接插入上庸城,再抵达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