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并且他在跳下去的时候,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甚至在最后一刻把李之瑶扔给了你,这难道还不够吗?”
“对,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李之瑶给我?他费劲心思绑架了他们,在决定去死的时候还要带着其中的一个,可是真的死到临头,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肖正宸耸了耸肩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他最后关头想通了也说不定。”他笑了一声,拍了拍肃海的肩,“你太严肃,也太紧张了,这么多年我们办过多少案子,多的是说不清楚的动机。人啊,有的时候做某件事情,并不一定是为了什么,只是当时那么想,就自然地那么去做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有个还算合理的理由,在说给他的老婆孩子听的时候,不至于像是在说一个过时的笑话,充满疑惑,又笑不出来。”
肃海在座位上似乎叹了口气,却又轻的如同错觉。
“哦对,我差点忘了,”肖正宸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上来可不是为了给你做心理辅导的,——特警队的人在实验楼的一间教室里找到了剩下的两个孩子,其中还有你发小的儿子。”
回答他的是干脆利落地一个背影,而后车门关上的声音才办了半拍地传了过来。
“……还有沈小姐刚刚也来了。”肖正宸眨了眨眼睛,对着空气吹出了一声口哨。
车外仍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却没了先前那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上来、却又真实存在的安稳和放松。身边的同事依旧步履匆匆,移动尸体,上天台和教室搜集物证,把相关设备进行拆除和撤离,每一件事都在忙碌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警用灯的明亮光线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狭长,肃海踩着许多影子走过去,终于在一辆警车后面看到了柴熙和其他两个孩子。
他们面前蹲着一个女警,正挨个儿地摸着他们的脑袋,温柔地安慰他们。
肃海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柴熙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忽然抬起头来,然后就绕开女警,张开双手,向他扑了过来。
“叔叔。”他的声音很小,软糯糯的,如同受了惊的兔子,耳朵尖儿还在微微地发颤。
肃海蹲下,把他抱进怀里,在他的头上揉了揉,又侧过脸去亲了一口,“对不起,叔叔来晚了。”
柴熙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小脑袋蹭着他的肩膀,头发软软的,在他颈间搔着,带起几分温柔的触感。他感到胸前的一小块布料变得濡湿,“元宝吓着了吗?”
柴熙又摇了摇头,比之前的力度更大了些,而后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有没蹭干的泪珠,他的小鼻子抽了抽,“元宝不怕。”他说,停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有点怕。”
“没关系,元宝已经很棒了。”肃海冲他笑了笑,“叔叔比元宝还要害怕。”
元宝像是在思考这句话,圆圆的眼睛呆呆地盯着肃海,几秒钟之后,他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伸出手像模像样地拍了拍肃海的肩膀,“叔叔不怕,叔叔是大人了,等元宝长到这么大,元宝也不怕。”
“嗯,元宝真乖。”
他捉住柴熙的小手,跟他拳头对拳头地碰了一下,“元宝特别棒,叔叔也要加油。”
他说着,似乎心有所感,抬起头往旁边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亭暄就已经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见肃海看过来,她干脆也不旁观了,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又退开半步,也伸出手,像柴熙一样拍了拍肃海的肩膀,“叔叔也很乖,特别棒,真的。”
肃海被她这么称呼,一瞬间竟然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亭暄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的东西忘在家里了,我怕你会用到,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结果是周沙接的,他说这边正好结束,孩子们都找到了,但是嫌犯畏罪自杀,你心情不太好,我就过来啦。”
肃海从她手里接过警官证放好,揉了下鼻子,四下里看了一眼,像是要把不知道藏在哪处的周沙捉住打一顿,“就他话多。”说完,他弯腰抱起柴熙,小家伙看着小小一只,其实并不轻,肃海不动声色地掂了掂,在心里估摸出了他的大概体重,难得有心思想着柴修齐在喂养孩子方面倒还算一把好手,上次见元宝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沉,又转念想着小孩子长得真快,用他妈的话来说就是“像个小豆苗儿似的,见风就长,一眼没看住,能蹿出好几厘米”。
“对了,我刚刚给柴修齐打电话,跟他说元宝找到了,他估计马上就到。”
肃海点了点头,对元宝说,“爸爸马上就来接你了,高兴吗?”
元宝没说话,咧着嘴笑了。
肃海在他头上揉了一下。
沈亭暄看着他们这样互动,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元宝一起笑了起来,又想起周沙说的肃海情绪低落,便犹豫着问道,“你现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