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我?”
何岚氲说:“我一个人睡这么多年了,你在旁边才不习惯呢。”
他毫不生气,还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多习惯习惯。”
虽然嘴上不肯服软,她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奇异,好像在他身边这三晚,包括飞机上,她都睡得特别沉。再累再疲惫的时候,她也没一口气睡超过12小时。
并排躺了一会儿,他的手又不安分起来,拇指和食指直立并拢再分开,像毛毛虫走路似的在她腰上丈量。这个孩子气的动作本身并没有情|色意味,但因为落在腰间,施者或许无心,受者却感觉到了异样。
她的腰非常怕痒,以前穆辽远摸她时,她经常忍不住笑场,但是换了一个人,那一圈痒痒肉好像也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似的,立马换了一种态度。
方才把她闹醒似乎也是这个动作。她把那只罪魁祸首的手打掉:“干嘛呢,别乱摸。”
“给你量腰围。”他不乐意地抗议,“都量了大半圈了,又要重来!”
何岚氲简直词穷,只会说:“你真无聊。”
“我是认真的!昨天我给你买的衣服,是不是尺码不合适,怎么扔在沙发上不穿?”
“没有,不想换而已。”
“不想换?”他转了转眼珠,“所以你是故意穿得那么少等我回来的?搞半天原来是我着了你的道啊!”
论抬杠耍嘴皮子何岚氲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想起来又有点心虚羞恼,就拿旁边的枕头丢他:“走开!我要起床了!”
岳凌霆笑着起身闪开,枕头落在床边地毯上。圆床原本配了七八个枕头和抱枕,此时只剩了一个,其他乱七八糟全散在地下。
浴袍也扔在地上,离床两三米,正好在他脚边。何岚氲拥着被子说:“帮我把衣服扔过来。”
他弯腰捡起,却没有照她说的做,而是用一根手指勾住衣领举在面前:“自己过来拿。”
何岚氲气得把最后一个枕头也扔了过去。
她裹着被子赤脚下床,一只手压住被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拽浴袍,免不了又被他左躲右闪地戏弄了一番才拿到,然后回床上把被子拉高到下巴,躲在被窝里穿好了衣服才下来。
岳凌霆看得想笑:“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她把腰带系紧,怕他又搞什么幺蛾子,特地远远地绕开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的天色一点都不像大中午,暴雨如注,整个城市一片狼藉。她终于认出了那家小旅馆的屋顶——说屋顶可能不太恰当,彩钢板加盖的三层违章建筑整个都被吹掉了,露出老楼的顶面,马桶、洗手池和幸存的床铺滑稽地伫立在楼顶。老板说他的楼屹立三十年不倒或许不假,只不过每年可能都要翻新一遍罢了。
从树梢摇晃的程度来看风速已经减弱了不少,不超过七级。她回头问:“台风这算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
“过去了,但后续的降水还会持续几天,可能会发洪水。”
台风过后的降雨比昨天更猛烈,站在高楼上凌空望去,犹如天空裂缝,水泄倾盆。街道上来不及排水,已经汇成一条小河,行人艰难地涉水行走,水聚过膝。临海那一面尤其骇人,整片沙滩都被海水淹没,一直蔓延到楼下广场。
这栋楼仿佛成了汪洋上的孤岛,将他们与世隔绝。
她望着海面上的波涛问:“那岂不是还得好几天不能出门?”
“出门干什么?”岳凌霆从后面拥住她,轻嗅她的发顶,“呆在这里不好么?哪儿也不去,就你和我。”
温情款款的话到了她耳朵里就变味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一个男人关起门来,耳鬓厮磨,缱绻交缠,纵情欢愉,从午后一直到晚上,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
她耳根微热,连带背后的身躯似乎都格外灼人。她稍稍动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了:“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从头发上一路轻触下去,埋首在她颈窝里,是鸳鸯交颈的姿态。
“真好,”他叹息道,“早上醒来,有你在怀里。”
何岚氲却忽然觉得别扭起来,挣开他的怀抱:“都大中午了……我好饿。”
岳凌霆便松开手,放她去浴室洗漱。他回起居室里拿来酒店菜单,站在浴室门口对她说:“我这就打电话订餐。你想吃什么?鳕鱼配鹰嘴豆泥好不好?你刚起床,吃点清淡软和的,好消化。”
鹰嘴豆泥……她正在刷牙,脸忽然就红了,从镜子里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昨天下午回到床上后她睡了一觉,醒来依旧懒洋洋的不想出门,晚餐也是电话订的送上来,还附赠一大捧玫瑰。
姜汁蜂蜜是用来佐三文鱼的吗?枫糖是用来淋松饼的吗?冰淇淋是餐后小甜点吗?冰桶是用来镇红酒的吗?
她发誓这段时间都不会再把任何带汤、汁、泥、糖浆、奶油以及其他任何流体的食物拿回房间里来吃了。
只消一个眼神岳凌霆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侧身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别有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