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眯着眼对他微笑。
他老脸一红,尴尬地上前道:“夫人怎地来了。哦对了,这家酒楼的菜不错,叫上女儿,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在这享受享受,来啊,去叫小姐来。”
管家刚要下楼却被顾沛卿叫住,“行了,别演戏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女儿有她自己的缘分,你别跟着瞎忙活了。”
苏直像是被踩住尾巴的黄鼠狼,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要顾沛卿一句话,他就是想反驳,也没这个胆。只得屁颠屁颠地跟在顾沛卿身后,下了楼。
管家在一旁偷笑,苏直两眼瞪了过去,“怎么不提前告知我?”
管家差点没忍住,当下苦脸道:“夫人不让说啊!老爷,您就消停点吧,听夫人的吧。”
苏直恨的牙痒痒,甩袖哼道:“这个月的月钱减半!”
“啊?不要啊老爷!”管家欲哭无泪地追上去。
这日,苏白衣正在花园里发呆,耳畔竟响起一阵清幽的笛声。她那如死水一般沉静的心湖顿时掀起了波涛,清雅至极的笛声从墙对面悠悠传来,她激动地站起来,牢牢地盯着那面墙,似要用温柔的目光将墙壁望穿!
顾沛卿徐徐走来,惊讶地叹道:“好一首深情的凤求凰。”转眸便见女儿居然呆愣在原地,双眼盯着远处的红墙,那模样似恨不得立即破墙而出,与那吹笛之人相遇。
顾沛卿是何人,一颗七巧玲珑心早已看透世俗人心,女儿这般失魂落魄,想必是等到了她心目中的那个人。
后院能听见笛声,前厅的苏直自然也听的真切,此曲悠扬清雅,仿佛能触及人心灵之中最柔软的地方,就连苏直也不禁为这首凤求凰而感叹。于是连忙叫人,将那吹笛之人请进府中。
当下人们将那人请进门时,苏直更是惊讶。那竟是个年轻的少年,身姿消瘦修长,一袭水蓝长袍,素净雅致。雪白的手上握着一根木质短笛,那张容颜却让苏直眼睛发直,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
这少年容颜绝美,笑容更如那初春暖阳般,顷刻便照进了苏直的心。他彬彬有礼的态度,更让苏直感到满意,当下便道:“公子笛声优美,宛如那清雅的花香,沁人心脾,深情更是令人震撼,有如此之曲功,想必公子才学上也必有不小成就。敢问公子名讳,又为何在我苏府院外吹曲呀?”
很明显的暗示,那少年怎会听不出,却见他微微一笑,声韵磁性而慵懒,“在下上官三月,因仰慕苏老爷的才情,故此慕名而来。这曲子,仅是偶感而发而已,苏老爷莫要见笑。”
“诶,哪里。”苏直这才发现,从这少年进门直到现在,他的眼睛始终看着一个地方。为了验证心中猜测,苏直伸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果然没反应,原来这少年,竟眼盲。
苏直有些小失望,又觉得很可惜。这样一名富有才情的年轻人,身体居然有残缺。原本还想招他为婿,此刻却是另一种心境了。
苏直也不失礼,吩咐道:“快给上官公子上茶。”
不多时,喷香的清茶端上来。上官三月也不客气,正好吹笛有些口渴,便缓慢地饮茶,并与苏老爷闲聊着。
正聊着时,后堂传来脚步声,苏直转头,便见是妻子顾沛卿带着女儿走出来。苏白衣一见那少年,眸底一亮,却不动声色地坐下。
顾沛卿却是盈盈一笑说:“这位就是方才在府外吹笛的公子吧,请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无婚配啊?”
听见母亲这么问,苏白衣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苏直却是瞪大了眼,夫人不是不同意他给女儿找人家吗,怎么自己反倒是这般殷勤地询问起来。
三月却是起身,朝声音的来源也就是顾沛卿的方向鞠了一礼:“在下上官三月,京城人士,无婚配。此次到江南,是来办一件重要之事。特地来拜访一下苏老与夫人。”
这般谦卑的姿态,为何只对自个妻子?苏直鼻下的两撇小胡子晃了晃,心中有些吃味了!
却听顾沛卿笑道:“快请坐下吧。”
对于这位漂亮少年,顾沛卿是一百个满意。苏直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蓦地皱眉,紧盯住三月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再看女儿,白衣一直沉默不语,为什么?她见到心上人居然不开口说话,她在顾及什么?
苏白衣展现的淡定让顾沛卿有些疑惑,推开苏直,问道:“女儿,这个,可比你父亲挑的那些要好很多。你考虑一下?”
她不能明着说,否则这单凭眼瞎一点,就足够让自己丈夫否决。她的女儿就算再不济,也不能配给一个瞎子,虽说这瞎子有可能才学出众,家世渊博,可他什么都看不见,如何照顾女儿?
苏白衣望着三月,内心叹道,她还是来了。而且,她的眼睛似乎还没好……为何连呼吸都会扯痛一颗心?半晌才言道:“我说过了,终身不嫁。”
苏直一股怒气涌上来,但他怎么也是读书人,打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此刻又有外人,于是不得发作,脸色难看的厉害。
顾沛卿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女儿,女儿一开口,便知十之八分。白衣是在担忧丈夫不同意上官三月,于是才不得不这样说。
既然女儿想做戏,那她这个母亲,也只能陪着她把戏份做足。轻咳一声,便道:“女儿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她既然想终身不嫁陪着我们,苏直,你就请这位公子离开吧。”
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