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么多了。呵,我现在才体会到‘心急如焚’是个什么滋味,我真他妈是混蛋!”郭远一拳砸在了计程车前排和后排之间架设的铁栅栏上,竟将它砸得焊铁松落。
不顾手指关节鲜血直流,他下了车匆匆跑进医院,正要上电梯,正遇着沈宁南下电梯,两人交错,肩呈一线,天雷勾动地火。郭远一手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冷冷问道:“她在哪?”
沈宁南不动声色,安静的问:“你说谁?”
郭远斜睨着他思索了两秒,突然成竹在胸的勾起了嘴角,“我知道她在哪了。”他按亮了7层,沈宁南神色一变,一个跨步又踏进了电梯。
“感谢你照顾我们家晨曦,我这就把她领走。”
“你不如先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郭远轻挑起眼眉看他一眼,很快便轻蔑的别开,“她若不愿我自会把她扛走,你倒来阻拦试试。”
沈宁南鼻子轻呲出气息,慢条斯理的说:“好。那我们就试试。”
走进特护病房,郭远急急走到床边俯下身看床榻上的人儿,心一紧,呼吸也变得有些起伏不定,拇指抚上她的脸庞,感觉手下的身子一震,大大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这样的五官咋看平庸,细看也没有太突出的地方,只是一双眼睛一瞪起来又大又圆,像个核桃,不笑不愠的时候,像个饿肚子没精打采的金鱼,显得没生气,也不生动。而凄楚时,就如饱满的桃子裂开了一条口。
而此刻,在看到他后,那双眼睛像干涸的河床在汛期到来时瞬间盈满了水,顺着脸颊快速滑落。
郭远正要帮她拭去泪珠,沈宁南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冷冷说道:“请你别打扰她,她没睡多久。”
但他并不看他,抖开手温柔的对床上的人说:“乖,我带你走。”而他正要抱起她时,沈宁南一掌推开了他,“我想你没听懂我的话。”
郭远反推了他一掌回敬,“你给我一边待着去!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c手!”
沈宁南轻咳了一声,门外走进两个铁塔似的男人,目光均望向他,仿佛以他马首是瞻。郭远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挺直起了腰身,“怎么?要动真格的了?”
沈宁南哼笑道:“你若觉得不公平,我倒是可是舍命陪君子,陪你练一把。”
再听不下去,晨曦忍疼用手臂将床拍得砰砰作响,“你们行行好,都出去!一会儿我自己会走,不劳烦你们任何一位。”
“你要去哪?”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这可能是郭远生平第一次落入了下风。
回到家他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手拢上了眼,从指缝中看和他的心一样空空如也的天花板。
沈宁南那自在必得的眼神让他在夏日炎炎里直直感到了寒意,再加上贺晨曦不怒不愠的平淡,都让他的心往无止境的深渊里坠。他的初衷只是不想让她多想多心,没想到这竟是多米诺骨牌的头一张。
不知道躺了多久,口干舌燥,他挣扎着爬起来去厨房喝水,经过冰箱他看见压在磁贴下的便条,抽出来看,贺晨曦娟秀的小字一排。
“15号回家,记得上工行续电费,农行续水费;空调滴水,记得打维修电话;重要ps:提醒远远物业敲门不要开,物业费要拖到年尾视其态度如何再做打算。”
他捏着纸条笑了,扬起头侧耳好像听见那脆生生的声音在喊,郭远你这头猪什么都不干,想累死我啊!
郭远翻出了电费卡和水费卡,出门找到了工行和农行把缴费卡蓄了足够多的钱,不再用她每个月都东奔西跑。回来他又打了空调维修电话。一切办妥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日暮一点一点暗下来,很安静,很寂寞。
原来她就是这样坐在这里,等着他回家。
每次小别重逢他都忽略了她脸上狂热的欣喜表情背后,均是她太久太久的独自等待。
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听着长音他舒了口气,电话接通后没等她开口,他便迫不及待的说:“晨曦我现在去接你好不好?阿姨年纪大了,别累着她老人家,你回来我照顾你。还有,我饿了一天,胃也疼了半天了……”
电话那头声音幽幽的,“你是要我回去给你做饭吗?”
“不不不,我做,我来做。但是我不太会,你教我好不好?”
他听见贺晨曦在电话里长吁了一声,心中一喜,以为她态度有所松动,谁知她说了两个字,不好!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声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然后他的胃就真的开始疼,是真疼,蜷在沙发上紧紧按住,往死里按,还是疼到大口大口喘气,药就在桌子上,但他不愿意吃,他是最害怕寂寞的人,想着当下无所事事,疼着至少还算有件事可以想。
最后他挣扎着爬上了床,一头扎在了晨曦的枕头上,像个变态狂般贪婪的嗅着她残留的味道,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枕头中间一脸淡定的苏格兰裙泰迪,像极了那个人不咸不淡的脸。怒火中烧,他一把将其抓起,大头将它的脸捏成了一团,狠狠的说:“想和我争,除非我死了!”越想越恨,他一手将熊熊的脑袋扯了下来,身首异处,毛絮纷飞。
只是这一下耗尽了他全部力气,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当看到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他分了尸的熊,他慌了神,忙不迭跳下床去找针线。
只是光穿针引线一项工程差点就磨光了他的耐性,等细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