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叶娅楠想将他们婚礼的知晓范围缩小一些,“我们只打算请家里人,其他的……”
“其他的亲戚朋友,我们也会邀请。”安哲瀚清朗平和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叶娅楠微惊,回头,却见他正站在他们身后,那模样,似乎刚刚到。与他目光相遇,她的心跳稍快,“你……怎么来了?”糟了,刚刚她在父亲面前撒谎,说他去香港了……
“伯父。”安哲瀚走上前,扶住叶远航。
“娅楠说你出差了,要等两天才回来。”叶远航问。
“这边有急事需要处理,我提前赶回来了。”安哲瀚淡然的说着。
在他说话时,站在叶远航另一边的叶娅楠心提到嗓子眼儿了,她越过父亲的后背看他,却见他神色泰然。她心底稍稍平静,还好,将刚刚的那个谎圆过去了。
回到家,叶娅楠去了厨房切水果,隐隐的,听见客厅里传来父亲的笑声,她心底多了几分安稳。当她端了水果出来时,却正听叶远航说:“……三十……”她微惊,问:“爸,你要请三十桌客人?”
“不行吗?”叶远航笑看着女儿。
叶娅楠看着安哲瀚,发现他只是浅笑不说话,于是她说:“爸,我们打算只简简单单办一下就好了,没想过请这么多客人。”
安哲瀚却很自然的将她拉着他袖口的手握在手里,然后将她的手交合在他的掌心,叶娅楠没料到他会这样,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微微热起来,喉咙,似乎有些干涩。
“伯父、伯母。”安哲瀚看了她一眼,温和的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希望,只邀请最亲的人参加,一切从俭。”叶娅楠觉得他说话比她有说服力,这下,总算是可以说服父亲了。
安哲瀚继续说:“可我们做这样的决定,却忽略了你们做父母的感受,伯父,你看这样好不好,婚礼虽然不铺张,但是,我们双方都可以多邀请些亲朋好友参加。”说着,他看着她:“你觉得呢?”
在叶娅楠没有回答之前,叶远航已经相当满意的说:“这样最好。”
不是他率先提议一切从俭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不过是合约婚姻,有必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她悄悄瞪了安哲瀚一眼,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除了伯父伯母邀请的客人外,”安哲瀚对她说:“你呢?准备邀请哪些朋友?”她从未将她的朋友介绍给他。
“我——”叶娅楠犹豫着。
蒙芳韵笑着说:“娅楠的好朋友,都是她大学同一个宿舍的。”她喜滋滋的看着女儿,“你可以像袁佳一样,请她们做姐妹团啊。”
安哲瀚握紧她的手,玩笑起来:“看来,我得先请她们吃饭行贿了,希望到时她们手下留情,别太难为我。”
在家人的笑声里,叶娅楠讪讪的,一言不发,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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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娅楠送安哲瀚离开。
“不是说一切从俭,有必要请那么多人吗?”她显然对此有些郁闷。
安哲瀚神色泰然,“虽然从俭,可却也是一场正式的婚礼,该有的过程都会有。人多人少,又有什么区别?”她冷漠的、不热衷的态度,让他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她悄悄抬眼看他。
“一场什么?”他眉微微一紧。
“利益的交换。”于她在说,既基于钱,又基于孩子;而于他来说,不过是继承遗产的工具罢了。其实算下来,表面是双赢的局面,可叶娅楠却知道,于情于理,她都占了他很大的便宜,因此,她不愿意他在她身上浪费过多的金钱,她怕长此久往,她心底的愧疚会越来越多。
安哲瀚略为尴尬,低语道:“的确是利益的交换。”她淡淡的一句话,道破了两人决定结婚的事实。可一旦结婚,他就不打算离婚。所以,这个交换将是一辈子的交换。只是,有些话,他现在说不出口,怕说出来会吓到她,怕她会临阵反悔。
叶娅楠突然感觉失落,说不清为什么,装着无所谓般:“所以啊,根本没必要铺张浪费……”她的心里,莫明的出现一抹酸楚,似是自言自语:“知道我们结婚的人越少越好,免得我们离婚时,还要应对大家的询问,到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安哲瀚轻抿薄唇,淡然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怎么,还没结婚呢,就想着离婚的事情了?”
“反正……”都会有那么一天的。思及此,叶娅楠抿了抿唇,心里的酸楚渐渐的清晰起来,她故做洒脱的说:“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她率先承诺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有合适的另一半,我就会离开……”
这个傻女人,想得可真够多,安哲瀚气得够呛,不无讽刺的说:“你很坦白。”很好,很好,他连续在心里说了几个‘很好’,可却没由来的生气极了。
叶娅楠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还好,夜色可以很好的掩饰她的表情,她抬头,夏夜的星空,星星点点,而那皎洁的月亮像银盘一样圆。月圆与月缺是不可以避免的,就如同人的聚散一样。只是,遇见安哲瀚,早已经超出她的预期范围,对此她很感恩……她告诉自己:向他坦白是好事。
“你会做饭吗?”他突然问。
“会。”简单的几菜几汤她还是拿得出手的。
“后天,周五晚上,”安哲瀚没忘了正事:“请你的那群姐妹去我家吃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