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的说书人,眼睛紧闭,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等他再一睁开眼睛,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诸位看官,今天我们不讲战争,不讲英雄,不讲仙人,我来讲一讲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如何?”
高台之下议论纷纷,但又无人高声制止,这正是说书人想要的效果,轻咳一声,手中纸扇一收。
“咳咳!诸位看官,可知这忘川县的王魁。”
台下再次喧哗起来:
“王魁,好像听说过……”
“我好像有点映像……”
“别卖关子,快点说!”
……
说书人扇子一甩“啪”扇子发出一声响,就打开了,台下瞬间就安静下来,接下来就是说书人的时间了。
“王魁是咱这忘川几年前的一名秀才,虽然在咱们忘川县声名不现,但他绝对是咱这忘川县第一才子。
王魁不知道的话,王震将军大家想必都听说过,十四年前威震天下的武马王绕过绝壁城,一直打到咱这忘川县。这是一百年来北地马王打得最远的一次。
王震将军率领三万骑兵从绝壁城日夜兼程赶到忘川县,以三万疲劳之众应对十万草原精锐骑兵。王震将军自知胜利机会渺茫,要求武马王与他单挑,武马王乃草原第一勇士,手持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王震将军文人出身,虽然习过几年武,但却是连自己手下的教头也不如。但是他必须战斗,因为这忘川县是他的家乡,他要为家乡而战,为亲人而战,为父老乡亲而战。”说到这时,说书人语气变得激昂起来,观众的思绪也被他带动起来。
台下唏嘘不已,说书人已经成功的收复了听众的心。
“王震将军与马王的战斗没有悬念,马王第一剑斩断了王将军的长枪,第二剑斩断了王将军的配剑,第三剑几乎斩断了王将军的身体,但是就在这时,王将军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因得意而露出破绽的马王腋下,那盔甲薄弱之处。
这不只是这一百年北境马王入侵南方最远的一次,这也是这一百年来马王唯一一次死在虞国境內。而王魁正是王震将军的儿子。”
台下的观众大多都不知道王魁到底是谁,但听说书人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
“王震将军生前给王魁许下一门亲事,就是咱忘川县第一富商江流之女江采萍。这件事包证你们在哪都能问到,只是他们不如我讲的精彩而已。
王震将军死后,家道中落,王魁沦为给人抄书为生,人们都说商人重利轻情谊,但江流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商人。不仅没让女儿退婚,更是将王魁接到自己家中,请最好的夫子教他读书。
话说这个王魁啊!有文曲星下凡之才,不过几年时间,就有了一副大家之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诗词更是一绝。
王魁与江采萍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了更是郎才女貌,只可惜…哎…”说书人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便就此打住,不在言语。
“快说啊!”
“别卖关子了,快讲!”
说书人继续讲:“只可惜啊!这王魁状元高中……”
“中状元不是好事吗?”
台下有人问道,中状元怎么能用可惜二字。
说书人笑着说:“听在下给你娓娓道来,这王魁啊!在八年前君临会试中高中状元,却在之后的殿试中发了疯,吟诗一首,仰天大笑。最后王魁被皇上下令赶出了大殿。”
“然后呢?”有人问道。
“之后就再也没有王魁的消息了,有人说他疯了,掉进护城河里淹死了,也有人说他取了宰相的女儿。总之他没有回到忘川县,也许他真的把忘川忘掉了。
而在忘川县有人一直都在等着他回来,她就是江采萍,每逢十五她都要去忘川渡口等一天,而十五这一天就是举子归乡之日。”
“还有吗?”有人问。
“她还在等候。”说书人说。
“你这不是虎头蛇尾吗?”这个人骂骂咧咧的,但是出手却极大方,一块碎银子被他扔上高台,说书人脸都笑烂了。
说书人扇子一收,拱手作揖道:“各位看官,今日的故事已经讲完,鄙人河图,明日还在这里等着诸位看官,明日请早。”
大部分人往台上扔了些银钱,多数都是铜板,也有些碎银,但碎银并不是很多,然后人群各自散去。说书人收拾着台子上的银钱,他看上去很高兴,想必今天收入不错。
“啊咦!”
突然说书人尖叫一声,那声音活像一只老公鸭。
“万年穷!你这家伙,你又来偷听我说书,居然又在抄袭。”
离高台不远处的茶棚中窜出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手里拿着纸与笔,夺路而逃。
茶棚老板喊着青年:“客人,你的砚台。”
“送你啦。”青年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说书人已经收拾好银钱,朝青年追去,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北斗三人的视线中。
看着说书人消失的方向,北斗突然就问了一句:“初源,今天几月几日?”
“七月十六。”初源回答道。
“初源,安逸雪,我们走。”
“去哪?”
“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