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雪看着小乔背影摇头,捏着下巴想了想,忽地笑了。
第二天上午。
小乔吃完早饭,从周府溜出来,小手摇着扇子来到白实书院。
白实闻报满脸笑容迎出门来,拱手道,“周公子!”
小乔亦笑着拱手回礼,“白公子。”
白实伸手做一个请的姿势,“周公子里面请。”
小乔大大方方走了进去,仔细一听,并无学生颂读诗文之声,正自奇怪,只听白实笑道,“只因近日天气酷热难当,所以暂时停了课。”
小乔听了点点头,“原来如此。”又道,“在下来的还真是不巧。”
白实笑道,“非也,是正巧才对,”见小乔不解,便道,“我昨日新得了一卷王曦之先生的真迹,周公子此来,正可与白某与凉亭之中一边赏玩先生墨宝一边做品茗雅会,岂不快哉!”
小乔听了,手中扇子越发摇的欢快,“听白公子这么一说,在下来的正是时候。”
两人说笑间走到院中,一位相貌清秀的少年含笑走上前来,向白实道,“这位便是周行周二公子吗?”见白实点头便向小乔行拱手礼。
小乔看向白实,“白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舍弟,周公子称呼他拂月便可。”
小乔莞尔一笑,“原来是拂月公子。”心里却想,怎么听这也不是个正式名字,倒像馆子里小倌的艺名。她闲来无事什么书都看,因此这些都是懂的。
及至走到凉亭中,白实命两名书童打开长卷,小乔闪美目一看,上面抬头写着“元亭序”三个大字,再看字数,竟有千余字之多,行笔虽与王曦之有七分神似,但仍可辨出不是真迹。
白实见小乔一脸错愕,得意道,“周公子看这卷‘元亭序’如何?”
小乔脑子里飞速转了转,随后笑道,“在下观此帖字数极多,就像千丈文锦,气势磅礴,平日拿来卷舒展玩,自是悦目铭心过目不忘。”
拂月道,“周公子说的极是,此卷真迹不若其他尺牍,多不过数百字,如寸锦片玉一般,玩之易尽狂神进化。”
小乔道,“也不尽然,在下观古人遗墨,虽也不过数行、或数字,但细品之下初觉喉间少甘,其后则如食橄榄,回味悠长,令人不忍释手。”
白实笑着点点头,忽地神色暗然,“白某听说驸马爷每日闭门练字,想来对书法颇有造诣,只可惜无人引荐,不能登门造访。”
小乔心中不快,仍笑道,“驸马爷贵为当今皇上的乘龙快婿,岂是我等想见就见?一切要看缘份……”正说着,忽见西厢廊下走来一美艳妇人,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长眉斜飞入鬓,着一件青色长裙,莲步轻移,行动间若芝兰扶风,走到小乔正前方时向小乔嫣然一笑,没见她动作比常人快在哪里,身形却是一闪即逝,有如鬼魅。
若是换作其他人,一定被吓的半死。
但小乔并不同,一则之前从玄雪口中听说魔门的事,二则她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向来不信邪,所以虽然嘴巴有那么一瞬没合上,但并未给人失态之感,只是心中着实惊异而已。
同一时间。承仁避暑山庄,玉麟轩。
长宁劝太子,“逝者已矣,兄长当节哀顺便。”
太子一脸泪水,气色灰败,“妹妹说的容易,若是驸马一夜之间没了,妹妹还能这般心平气和么?”
长宁心中触动,冰着脸沉默不语。
颢儿离她而去?……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
皇后擦了擦泪道,“宁儿,太子正在伤心深处,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道,“我说的话怎么了,恨只恨没人能体会我此刻的悲痛,”说毕以头撞壁,“兰妃……我的长子……”原来太子妃尚在生产时便已没了呼吸,太医用药催产,生下一个男婴,须臾亦殁,母子具亡。
长宁上前拉住太子一臂,皇后执其另一手劝慰,“我的儿,兰儿在世时也没见你对她怎样好,如今去了你再悲伤又有何用,身子要紧。”
“母后说的是,”太子咬牙眦目,握紧双拳,“孩儿一定要养好身体,找出那日的刺客,凌迟一千刀处死,再灭其九族!哈哈哈……灭其九族!”
眼见太子神智已失,长宁摇了摇头,命左右侍卫,“看好太子。”搀扶皇后走到花园之中,“太子只是一时悲痛,过些日子便好了,母后不必太伤心了。”
皇后摇头泪落,“母后怎能不伤心,兰儿说什么也是太子妃,你父皇竟命人连夜将之就近下葬,不举任何丧仪,也没有给皇孙追封谥号,照旧与妃嫔饮酒做乐,照此下去,太子还有什么地位?我这做母后的颜面威仪何在?”
长宁道,“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自有他的难处。刺客行刺太子,目的就是为了在皇室中造成恐慌和混乱,若父皇不淡然处之,岂非正中刺客下怀?母后也当为父皇着想才是。”
皇后抹泪点头,“还是宁儿懂得顾全大局。”
听到这里,立在一丛花树后的明黄色身影转身对太监总管道,“有宁儿在朕就放心了,回吧。”说毕离去。
“是,皇上。”
太监总管答应一声,临行回头看了长宁一眼,本朝皇子虽然众多,却个个难成大器,只有这位公主静渊有谋,只可惜是个女子……
两日后,长宁回到京城公主府。
玄雪正与五指剑在花厅坐着,见到长宁,扬手打来一点飞芒狐妖传奇之封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