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是..不喜欢她罢..”阮年偏过头望了眼窗外,天空虽仍是阴沉沉,却已比昨日那般大雨好上了许多。只是街上却仍旧是一片空荡荡,望不见一个路人。
念安的手指微扬,穿过了她那墨色的长发,按在了颈后那处刺青之上。
窗外有风戚戚地吹过,卷起了她的末端的发丝。那冰凉如绸缎般的发丝轻扬,竟触到了阮年脸上的肌肤。
阮年便瞧见了那平日里藏在发丝中的刺青。
六头一身的赤目巨兽。只是阮年在这一瞥之中,却感觉有些怪异。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阮年竟觉得这巨兽的红眸,相比于上次望到之时变得更为诡异妖娆起来。那灼灼的璀璨之色,竟炙上了阮年的心头。
念安的声音很低,声音飘渺得犹如喃喃:“我恨她。”
这段沉闷得有些诡异的话题就随着念安那轻飘飘的三个字结束了。阮年的身体也恢复了些许气力,撑着身旁的窗沿便站了起来。
念安望着阮年摇摇晃晃地身子,淡声道:“你的衣裳便置于枕衾之下,出门左转便是洗浴池。现下我先让老板备些饭食,待会儿你便来厅上寻我。今日我们便要赶往苏氏。”
阮年点头之后。念安便往前推开了紧闭着的木门。背着阮年的身子顿了顿,却又很快地抬步往厅上走去。
阮年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沉默地垂眼后便将那一套干净的衣袍从枕衾后翻了出来抱在怀中,准备走出房门。只是在跨过门槛之时,又想起了甚么似的往念安先前站立地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小滩褐液已经不见踪迹。
空荡荡的,甚么痕迹都未曾留下。
阮年摸了摸后脑,没有那隐隐作痛的刺痛之感。
甚么感觉都没有。
阮念脸颊红扑扑的,唇角溢着笑,发丝上还沾着些沐浴后的水露。
哪怕周围的光线并不昏沉,桌上却还是点着一根红烛。阮年弯了弯眼角,眉梢上也残留着些小小的水珠,就脸那眉眼也被烛光映得晶莹剔透起来。
那日念安为她绑上的铃铛却被她找老板讨了根红绳系在了手腕之上,随着她的手腕的晃动发出清脆的铃响。
老板是个中年的富态男子,眯着眼睛靠在柜台上打盹,偶尔睁开眼睛之时,目光也是忍不住地往念安身上瞟来。
念安面无表情,连个余光也未往老板那边投去。
客店里投宿的客人倒是都已起来,聚坐在一起吃着早点。也不知是甚么缘故,念安身旁的桌椅却还是空落落的并未坐人。阮年低头喝粥,眼睛瞥向四周离得很远的那些人。
食客们专心地吃着早点,嘴中不断的发出咀嚼之声,却是没有任何人在开口说话。这般寂静地厅堂只能听见这单调的声音,格外的寂寥。
阮年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到了偷偷望着念安的老板身上。
那老板望着念安出神的目光虽是讨厌,却也是这一圈人之中最为正常的一个。阮年微蹙了眉头,又将目光转向了周围之人。
这般怪异的氛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连街上也是,阮年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忍不住地探头望了望客栈的门外。
此处并非是处于姑苏车水马龙的闹市,却也寂静得太过于诡异。路边虽是干干净净,商铺却零零散散,有些卷着门帘挂上了铁锁,并不待客。而些许开着的店铺中也只见着几个店小二目光呆滞地坐在店中。
店内并没有客人。
街上偶尔有人过路,也是脸色灰暗行色匆匆并不逗留,就像在躲避着甚么瘟神一般。
随着轻微的声响,阮年的视线便被面前的念安吸引住了。
念安神色颇为凝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便转向了那个老板。
阮年仔细望去之时,却发现念安望着的也并非是那个老板,而是老板倚着的柜台之上放置的一鼎香火。
那香火燃了近乎一大半,空中漫着一股香味。
正巧这时店小二搭着白巾上前,拿着茶水便要给两人添上。
阮年却发现这小二的神色萎靡,眼皮耷拉着,好似一幅没有睡醒的模样。阮年心中一紧,便望向了那个小儿的手腕。
并无异状。阮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就在店小儿添了茶水便要退下去之时,念安神色淡淡地唤住了小二:“你们老板摆在那上面的香火是甚么?”
小二耷拉着的眼皮微抬,似是转了下眼珠看了看那鼎香火。面上终于带上了点人气,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近段时间姑苏城内出了些大事,闹得人心惶惶。”
“大事?”阮年蹙眉,问道:“甚么大事?”
小二听见阮年的问话,脸色有些煞白,凝重道:“姑娘,至于这些大事你们还是找胆子大的人去打听。现下小的睡眠有些问题,若是说了,那这几日便睡不着了。”
阮年的眉头都要打结,忽的便想起那几个守门的士兵所言。
他们也是说,这城内不太平。只是又不知发生了甚么事,阮念心痒痒。又要开口询问,便被念安冷淡的一瞥打断了即将要说出的问话。
念安神色寂然,轻声道:“我们不问那事。你现在能否告诉我那香火是从何而来?”
小二点头道:“这是向苏氏大公子求来的祈福香,城中之人都传闻,日日夜夜点燃它便能避开当下城中的怪污邪秽。我本是不信的,可前段日子不断的做着噩梦。心中惶恐,也便将信将疑地去求了几支。效果倒是神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