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海东青仿佛通晓人性,向他轻鸣一声。
赵琮缓缓展开铜管中的帛卷,阅毕笑道:“果然是惜照担干脆利落。”
秦苦寒道:“金国那边可是有变故?”
赵琮道:“你还不知道罢,金国已攻克了黄龙府。”
秦苦寒道:“看来辽国气数已尽了。”
赵琮眄了他一眼,淡淡道:“而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说这东风若是迟迟不来,本王又该如何是好呢?”
秦苦寒道:“要不我去皇宫探探?”
“不敢劳秦卿费心,非花这就来向王爷谢罪了。”
娇柔女声伴着一阵香风踏空而来,粉紫的轻罗薄纱飞散如牡丹吐蕊。
身姿妩媚似花,却比花更多了份轻飞灵艳,可不是“比花解语”花娘子。
花娘子盈盈一拜,面有疚色:“王爷,非花来迟了。”
赵琮道:“是迟了,不过好在为时未晚。事情办得如何?”
花娘子道:“已经成了。那耶律延禧虽然昏聩,他母亲萧氏却是个极精明强干的女人,因而费了些周折。”
赵琮道从袖中抽出一卷帛条塞进铜管,仍旧紧缚于鹰爪之上,道:“再怎么精明强干,毕竟是个女流。用不了几日,黄龙府失陷的军情传至朝堂之上,即便是萧太后亲政,也无济于事。届时惊慌失措的天祚帝,便只能求助于本王,借我大宋之力抵抗金军。”
花娘子忍不住插话道:“王爷,我们何不直接控制辽主,灭了辽国?”
赵琮缓缓抬起下颌,凤目一眯,迸射出幽炽的光,如燃烧在深渊之底的烈焰,惊心摄魄,“本王所欲,远不止如此……”
他一挥手,呼啸作响的迴风扬起月白衣袖,翻卷如天际行云,却原来是海东青扶翼而上,直冲云霄。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送我直上青云去!”
不日,果然有紧急军情自东面传来:混同江决堤,黄龙府失陷,兵力损失近两万。金国派精兵一路向西南攻打,长春州、通州不战而降。
辽国朝堂之上登时如冰水入滚油,炸了一锅你烧我灼乱哄哄。
秦晋大王耶律淳、参知政事李处温等一干重臣力主起空国之兵而伐金;翰林学士耶律大石、左企弓等大臣则苦谏走道南京析津府以避其锋芒。大殿上唇枪舌剑、明陈暗指,直争了个群鸦乱舞一片聒噪。
天祚帝耶律延禧神思恍惚地倚靠在龙椅上,疲倦地打着呵欠,连众臣的求旨之奏都不曾听见。
“……陛下圣意如何?”
“啊?唔……”
“究竟是战,还是退,请陛下定夺!”
天祚帝似乎很想清明一下心绪,却发觉愈发困顿了。
近来圣眷正浓的明姬花非花正半伏在他腿上,见状便凑至他耳边,千娇百媚地道:“陛下,他们问您,这战究竟是打,还是不打呢。”
天祚帝低头道:“爱姬意下如何?”
花非花笑道:“哎呀,臣妾一个妇道人家,怎管得了朝政之事……义兄既已将臣妾献于陛下,无论陛下做何决定,臣妾自然都要永远跟随、服侍陛下,这也是义兄对陛下的一份心意……”
天祚帝扶了扶额角,站起身来:“离王……对了,若不是爱姬提醒,朕几乎忘了!来人,快宣离王殿下至御书房,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半个时辰后,离王赵琮至南殿御书房。
天祚帝正等得焦躁,不及他施完礼便一把扶了起来:“离王殿下……”
赵琮道:“陛下急宣小王前来,说有要事相商,可是商议结盟攻金之事?”
天祚帝叹道:“难得离王玲珑心思,如此一来朕也好开口些……金贼袭我大辽国土,罪不可恕,朕欲兴兵北伐。若是贵国肯从旁助一臂之力,灭金指日可待,届时朕不会忘记离王功劳。”
赵琮皱眉道:“与辽国结盟本就是吾皇心愿,自然当举兵相助。只是目前金兵士气大盛、锋芒正锐,确是不好硬攻,除非……”
天祚帝听他话中长人志气灭己威风之意,心中大是不悦,却不好在此时发作,含怒道:“除非怎样?”
赵琮道:“除非陛下御驾亲征,以鼓舞兵将们的士气,方能一举歼灭敌军!”
天祚帝一怔,迟疑道:“御驾亲征,这……”
赵琮对一旁观望的花非花使了个眼色。
花非花心领神会,袅娜地依在天祚帝身上:“陛下……”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