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接着问道:“夏将军,莫不是想违抗圣命?”
此话不轻不重地说出,却是点醒了夏霖峰。
蓦地昂起头,对着士兵道:“我还有些事情要查明,恐怕还要耽搁几日才能回朝。”
“这可不行,圣旨上写得明白,是叫您立即班师回朝。”士兵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难道您这是想抗旨不成?”
夏霖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他征战沙场数十年,协助先帝一取江山,又辅佐了两代皇帝,可谓战功赫赫。而如今竟被冠以了这样一个罪名,此刻若是不肯领命回朝,君极不同先帝,恐怕夏霖峰只有顶着谋反这一条路可走了。可是,如果顺了圣上的意思,此刻班师回朝,先不说失去了攻下锡盟国的大好时机,就算平安到达刹州,见到君极,夏霖峰所面对的又该是怎样一个局面?
低眸思忖了良久,夏霖峰再次昂起了头,眸色坚定地望着眼前的士兵,声音不算大,却是铿锵有力地道:“臣不敢领命,亦不敢抗命,唯陛下旨。”
什么意思?不领命?不抗命?是的,“邪门妖术……”他夏霖峰未做过的事,又怎会领命?而作为大梁国的第一大将军,先帝的左膀右臂,他对大梁国是有着深深感情的,所以,他更不会弃国抗命。而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有随了圣旨所意,先行回朝说明一切了。
看似有着无奈,可也无路可选。草草地收营整队,在上下所有将士的诧异中,夏家军班师回朝了。而一行回朝的队伍中,也当然会包括夏九儿与沐兮等人了。
夏九儿这次难得地未有反抗之意,只是在她听闻了第二份圣旨的内容之后,有着片刻的沉寂。与此同时,沐兮也似是心中若有所思。
而更为奇怪的是,此次班师回朝该是夏家军全军回朝,可不知为何,原本留守在开阔地的君天枢一队,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被夏九儿命令留在小路前看马的小队,连人再马也都已不见。
夏霖峰行至开阔地时,不由得思忖万分,地上星星点点的痕迹,无一不证明君天枢一队撤走了不止一两日了。而等在这里的却是另外一批人,一批看似不太熟悉的人,却是和前来送信的那名士兵格外熟识。穿插在夏家军队伍中,一路前行。他们似是很着急,甚至连夜晚都是在急着赶路,直到人们累得不行了才肯就地休息。而休息也只是一两个时辰的事,便会急匆匆催着赶路。
一向火爆脾气的夏九儿不知为何,这一路以来都没有半点反应,让行便行,让歇便歇,难得如此听话,只是,在她的目光中也看不到平日的神采奕奕了。
沐兮似是觉得奇怪,常时不时地驱马上前想要问个究竟,只是,每当沐兮就要靠近夏九儿时,必定会有一名不熟识的士兵过来拦阻。
一路上看似是班师回朝,可怎样都让人觉得有些被押回去的感觉,这难免让夏家军的将领们有了反感。可是,夏霖峰不动,谁又敢真的闹起来呢?只是,各个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偶尔说些风凉话罢了。所有的将领都是被隔绝开的,所以,他们也不可能与其他人商议什么。就是这样,一旦变成了孤家寡人,就算有再多的不满,都是成不了气候的。更何况,主帅夏霖峰一路上领军走在最前面的,未见停歇、未有拖延。
☆、笑面虎
又一次回到了刹州城,还是那座城门,可是,每次经过于此都有着不同的感触。
沿着熟悉的街道,沐兮同夏霖峰一行人马被请到了皇宫大内中,说是请,也还算对得住这个字,与一路上的行事相比,松懈了许多。或许,是觉得夏霖峰一路走来,未有任何想要逃脱的迹象;又或许,是觉得事已至此,已是逃无可逃。
无暇顾及皇宫中的金碧辉煌、峻宇雕墙,每个人的神情都是紧张的。
君极此时还在议政殿与官员们商议国事,夏霖峰等人被带到了一旁的永和殿稍事休息。殿内两旁虽有座椅,可却无一人落座,不是搓手踱步的焦急样,就是立定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在永和殿的另一旁,正在议政的君极,在知道了夏霖峰已经到达皇宫后,散退了已是与之商议得差不多的官员们,自行在议政殿内思忖了片刻后,才唤来了候在门外的守卫。
而当他刚要让守卫去请夏霖峰过来时,又蓦地叫住了守卫,“算了,还是朕过去吧!”
那名守卫蓦地一怔,历朝历代无论皇帝召见谁,不都是遵规遵据的来叩见皇帝,而如今这样皇帝自己跑去偏殿会面的事还是从未发生过。守卫顿了顿想要上前相拦,可看得君极一面春风得意的神情,也只好作罢了。
“夏兄——”还未见其人,先闻得其声,声音温厚而又带着磁性,踏入永和殿大门的同时,继续对着里面的人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夏霖峰抬眸向大门处看去,这样的称呼、这样的语气,虽不曾从此人口中时常说出,但也绝不唐突。不常听到并不是君极往日不会这般称呼,而是因为夏霖峰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回到刹州,就算回来也是向皇帝禀报一些军事,或是守在家中休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去找君极做些什么。
可是,君极却是每次碰到夏霖峰都是兄长兄长的叫得亲热得很。似是比对待任何人都要多敬上几分。而夏霖峰却是从未将这先帝最小的弟弟看在眼里过,称呼起来也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出。
可今时不同往日,君极现已是一国之君,大梁国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