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急道:“不是,是比武的时候潭渊穴上一麻,后面又有人给了一掌,把我送到那剑尖上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在……实在并不是有意的。”
我心中一凉,朝颜的武功极差,绯烟武功也不怎么样,难道真如子安说的有一个敌人?可是隔空点穴、隔山击掌需要很强的内力,有这样一个高手对着肖宸虎视眈眈,还真需要护送他们。那么又是什么人拿走了那本书,而子安和朝颜都不知道?
难道……是那个小姑娘……
“不得了!”
外面突然一阵大乱,一个苍老的妇人嚎啕大哭的声音传了出来:“红袖,我的女儿啊……”
我奔出门,楼下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那个跟在朝颜身边的小姑娘伏着,鲜血混在雨水里蔓延,猩红的,一地残红。
“不!”身边的朝颜身体微微颤抖,偎进了绯烟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骨节都发了青。他在害怕,可是我只记得他说过的那一句:“我不会原谅任何背叛。”是他下的毒手?但又怎么可能?
我跑下楼去帮着那老妇人处理小姑娘的后事,然后问那啼哭不止的老人朝颜所说的“背叛”。老妇人突然之间抱着死了的女儿在空荡荡的小屋中来回奔突,一头又一头地撞在墙上。我用力拉住她点上她的穴道,她瞪圆了眼,嘶哑道:“血……竭……”然后七窍流血、毙命--是中了剧毒。
血竭,恶名昭著的魔教,曾经搅得江湖血雨腥风、人人谈而色变。可是十年前突然之间销声匿迹,再次出现是五年前,做了不少逆天背德之行之后在四年前被侠义道一举剿灭,难道他们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了么?
朝颜还是畏缩地坐在肖宸的床边,冰玉似的一张小脸满是惧色。他是个连自己也无法保护的人,只有一些孩子的小小任性,他什么也做不了。那么,我们身边真的存在着一个敌人。
肖宸要朝颜、子安和我一起到星云庄去,聚在一起总比被人各个击破来得安全。
朝颜并不情愿,可是肖宸不肯放他,他根本就无可奈何。绯烟也一味地劝他,他终是叹息了一声,道:“好吧,反正我也无处可去,就到你那个山庄去玩玩也好。”
子安如愿以偿地与肖宸成了好友,护送肖宸回星云庄,连日里在马车中谈笑风生。但是那个莫名就死了的红袖,在我心里眼里成了一个阴影。
肖宸永远对朝颜千依百顺,朝颜对肖宸永远体贴周到,他是个男孩子,但总是比寻常的女孩儿还来得细心,更会讨人欢喜,乖巧到让我觉得诡异。寻常的少年怎么可能去学习怎样伺候旁的男人沐浴更衣,怎么可能去学习替男人梳头簪发?他和肖宸两个人白天在一起耳鬓厮摩,傍晚休息时也形影不离。被子安拿来凑趣的时候,朝颜面带红霞、眼波流转,肖宸嬉笑着应付,俨然一对有情人模样。我一样地的笑,只是胸前的月牙儿银坠一天天好象被什么东西烤热了,烫得我心痛。
他是小洛,或者不是?
马车停在青阳驿,用罢晚饭各自梳洗了休息,我拿了酒菜来到岑朝颜的房门前,开门的是绯烟,脸色泛着淡淡的红,披着衣服带理不理道:“凌大侠有什么事啊?”
岑朝颜出现在他身后,长发散着,微微有些喘息,他笑道:“凌兄,这么晚了,有事么?”
我对他晃了晃手里的酒,也笑道:“青阳驿的招牌醉螺春,传说酒香十里,连田里的螺儿都闻者皆醉,当是好酒。肖兄有伤,子安身体不好,能与我一同赏月品酒的只有你了,不知道朝颜有没有兴趣?”
“好啊!”朝颜侧身让我进去,顺便吩咐绯烟,“你去下房睡好了,这里不用你伺候。”
“朝颜!”绯烟低唤了一声,是央求。
朝颜并不理他,踱到窗边推开了窗子,银白的月光水一样倾泻进来,在他披散的长发上跳跃着。绯烟呆呆着看着他,见他没有发话的意思,眼里又是失望又是伤心,低头道:“是,绯烟退下!”
房内有淡淡的味道,我知道他们刚刚在做什么,心里竟隐隐有些痛楚,可我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