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时候会放下心来逗弄他笑,小心地避免提起绯烟让他哭。
惟一得不到机会接近他的,是我。
巡夜回来,我推开房门,抬头看见半弯残月在天空流连不去,几颗星子孤独地闪烁着。想起肖宸说起朝颜常做噩梦,要人陪着才能睡着,虽然知道是他要与朝颜在一起的借口,但我还是担心。今天肖宸是下半夜巡夜,不知道朝颜是不是睡得还好?
眼前一道影子闪过,那影子还向我招了下手,隐约觉得那影子实在熟悉,我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那影子身法极快,我尽全力才跟得上,而且几乎就在看清楚那身影的同时,我就认出了:那是岑朝颜、或者说是小洛。魂里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人,即使只是一个背影,我也不会认错。
空寂地竹林里,那影子停下,回头,望着我叫:“哥哥!”
“小洛!”我走过去轻轻地把他揽进怀里,“小洛,你终于承认了么?你为什么现在才肯承认?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他越抱越紧,直到听见他禁受不住的轻声喘息。
他冰冷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描摹在我的眉间颊上,长睫掩映的眼里有水光漾起,他慢慢地开口:“哥哥啊,你的怀里好暖,小洛一直在想你,整整十年,哥哥,十年啊。”
抱紧了他,我问:“那你为什么不肯认我?你为什么和肖宸在一起?你本来可以早早地认了我,让我带你走,你的武功不好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你的武功……”我蓦地醒悟,他刚才展示的轻功在我之上,不自觉地,我已经松了手。
他笑了,却不是平日里的天真烂漫,他凄凉地缓缓凑近来道:“刚才抱住你的不是我,是你的小洛,可是他早就死了,死在十年前,现在的这个我是岑朝颜,你明白了么?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摇头,再一次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在他耳边道:“小洛,这十年中,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样的苦,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信我么?有时候,我也猜想,以飞剑门的实力,不可能在十年中都找不到你,也许是子安骗过我,但,一切都让他过去,我带你走,从今往后,我陪着你,好么?”
“你还没想明白么?我的傻哥哥啊,你从来都是这么的善良。”他笑着双手都抱在我腰上,脸贴上我的胸膛,“你知道我做了多少事情么?你是我的傻哥哥,可你不笨,你一直在怀疑我不是么?你应该记得我那一句话,我说过我不绝不原谅任何背叛!”
“杀了那小姑娘红袖的是你?因为她的父亲曾经背叛过你?毁了我们洛家的是你?杀了肖远方的是你?这些天杀人的那个血竭杀手是你?”我握着他的手,小小的手掌洁白细嫩,月光下与月一般的皎洁,我不能相信这样的一双手也能沾上血。
他笑了,抽回手掌抚着我的脸:“怎么可能是我呢?你试试我有多少内力,你看到了,这样一双手连剑都拿不起呢,用什么去杀人?红袖是死于她的恐惧,她害怕我的手段,害怕我要她替她父亲偿还一切,所以她自己跳了楼。洛家毁于内乱,你的三弟弟与二弟弟争夺家财,互相为敌,然后自做自受。肖远方害了我父亲母亲,他是伪君子、卑鄙小人,自然是被个侠义道里的大侠取了性命去,我又做得了什么?哈哈,那个大侠是谁,你以后就会知道。他也欠下了债,就要一点不露地还。”他轻盈地笑,“我啊,只能做个蜘蛛,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与他们做对,可是我会织网,用他们要的名的经、用他们要的利做纬,然后诱惑他们自投罗网、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付出血作代价!哥哥啊,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一张网?用他们要的名要的利?”想起很小的时候抓过一条蛇,那样的冰冷滑腻就是眼下抱着他的感觉,我隐约觉得心都开始结冰,我问他:“二弟和三弟的争夺是你在里面挑拨离间?肖远方……对,肖远方就是那个想要小姑姑的人,可是他怎么害死了你的父亲?”
“我父亲是血竭的前任魔主哦,不然,我怎么成了魔主呢?”小洛仰起头,向着我微微地笑,“还记得岑夫子么?他是我父亲的亲生兄弟呢,他啊,是为了替我父亲报仇才回到了血竭,然后把血竭的魔主之位传给了我。”
怪不得小洛说他象父亲,怪不得他当年要带小洛走,如果小洛当年肯跟他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