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得自己生疼……….
白秋怜只能保持不动,手心满是冷汗。危险的气息从善安身上散发出来,带着一丝侵略性,好像夜晚的黑豹在密林中窥视着猎物,叫人不寒而栗。
所以,白秋怜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冷着脸,毫不示弱的回视。
良久,久到白秋怜手脚冰凉,善安微微垂眼,缓缓放开他——
“………我送你回去。”
白秋怜不动声色转过身,倚着拐杖一簸一簸地往回走。
“………你很吃惊吧,月笙并非女性。”走在白秋怜旁边,放慢脚步,语气平淡。
白秋怜垂首,只管走自己的路。
“她生来便与常人不同,既非男也非女,倒是合了她易容的本事,装扮起来容易许多。”善安自顾自又道,眼神却一直盯着白秋怜的侧面。
“刚一出生,她的父母见了都以为是老天惩罚生了个妖怪,便把她弃于荒郊………”
“我对月笙的往事不感兴趣。”白秋怜终于忍不住开口。
善安笑笑,便不再说,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回枫林后的小院。
哑巴侍卫和侍女正在院中,想是发觉白秋怜不在,一脸焦急,看到二人走进,先是一喜,又变得满脸惊惶。
善安淡淡扫视他们一眼,只对白秋怜说了声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
第二日醒来已快晌午,进来的侍女是一张陌生的脸,一言不发。
白秋怜看着她又看看窗外,陌生的侍卫………闭了眼,掩住情绪。
连着几天,都没有人来,白秋怜一个人待在院子中,只有两个哑巴在身边。
一场秋雨一场寒,到了夜晚也不愿待在屋外,徒伴冷风。
腿伤好了大半,不再用木板固定,只是略有些簸,不敢用力睬实。
紧接着,中秋来了………….
侍女无声地帮白秋怜套上长袍,珍珠白色的衣料,上面用银线绣了锦云图案,难得华贵的衣服。
墨发垂顺,肌肤若雪,眉似青羽,眸若碧潭,侍女止不住看他,嘴边满是笑意。
穿过枫林,冀王在自己的院中摆了酒席,没有外人。白秋怜到时,善安,月笙与李仇都已坐定,听到声响,齐齐望过来——
人影缓缓走近,夺了众人呼吸。映了满月,和着微风,轻缓的脚步款款踏过青石,身后漫了一地清华。幽如秋水的面上淡然孤冷,却让人觉得压过花海飞絮的绯艳,胜过雪落红梅的诱人。苍穹一色,衬出这个人来,仿佛隔了轻纱看去,朦胧如微云薄雾,倒似从月上而来了。
赵启哲屏住呼吸,直到白秋怜走到面前。
“………秋怜。”伸手拉住他,才踏踏实实地觉得这个人就在身边。
白秋怜微微行礼,在冀王旁边坐下。
“今日中秋佳节,明月好酒,诸位不必拘于礼数,这里没有外人,尽兴就好。”赵启哲微笑,面前的八仙桌上摆着油亮的月饼,上面雕出复杂的花纹,刹是好看。几盘小菜,还有香喷喷红彤彤的螃蟹,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叫人十指大动。
善安满是笑意:“如此美景佳时,何不作诗以助兴?”话音未落,月笙先叫起来——
“不好不好!秋月夜,无非是些‘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哀怨愁思论调,岂不扫了兴致。”说着眼珠一转,“不如歌舞为伴,才有佳节的气氛。”
冀王失笑:“你说的倒直白,不过,本王并未请舞团,如何来的歌舞?”
月笙挑眉,看向白秋怜,白秋怜见她望过来,面色一冷,别开眼。
“呵呵,月笙不才,愿献一舞,不过,还要劳烦善先生伴奏。”
“如此甚好!”赵启哲点头,月笙翩然离开去做准备。
“快吃,快吃,冷了便没了鲜味。”趁着等月笙的时间,冀王招呼众人,随手夹起一只螃蟹放到白秋怜碗中。
蟹壳早已敲碎,既入味又易剥,里面蟹肉饱满蟹黄充盈,唇齿流香。
下人拿了萧上来,善安执起,不一会,便有一名女子翩翩走来,面若桃花,巧目盼兮,美艳绝伦,正是月笙。
月笙一见善安手中的萧,先笑了:“说是要欢快些的,竟还用萧,难免曲调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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