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侧呈波浪流线,而嫩得如笋尖的趾根根分明,大趾最长,其后几根依次短下来。
兴许是主人心情惬意,那十根趾头竟时高时低地蜷放舞动。
白嫩如斯,这分明就是一双姑娘家的脚。
谢书樽定定望着,喉结上下一滚,目光深邃,遥想到早前探子呈上的卷轴,说她初次现身乃道姑的装扮……
“林哥哥。”里间突然传来窦宁儿的喊声。
林霏放下书,站起身。
谢书樽便阖着眼看那双玉足趿上丝履,一步步离开视线。
“怎么了?”林霏掀开布帘,探身往里望。
窦宁儿在牀上辗转反侧良久,毫无睡意,一会儿听林霏说自己是她妹妹,一会儿又想到那日目睹二人抱在一起的情形,愈发不放心,腾地坐起身,张口就把人唤了进来。
“我睡不着,心里头发慌,你进来陪我好不好?”
这种情况林霏不是没遇过,她以为窦宁儿又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即应承她的恳求,搬了地铺就要进去陪她。
谢书樽亦从榻上坐起,将身旁多余的夏被扔给她,叨道:“你那小妹当真娇气。”
林霏接住被子,笑回:“她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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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霏随谢书樽去拿行李。两人穿过弄堂,来到一处坐北朝南的宅院,一位老妪为他们开了门。
这处宅院乃百年老屋,占地面积不小,东家住在最后头,其余屋子被瓜分成一间间独立的房屋,赁给读书人。
谢书樽所居之地在南边的旧阁子,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
室内的架上码放有整整齐齐的书,林霏好奇地随意抽出一本,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咳嗽连连。
林霏扇去灰尘,疑惑地问谢书樽:“你平日不看架上的书么?”
谢书樽抬首瞄了眼架子,复又低头整理东西。
“这些有甚么好看。”
林霏将手中的书翻了翻,又塞回原位,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步出阁子到外头走走看看,恰好遇见院子里扫地的开门老妪。
老妪上了年纪,一把老腰弯下便不易直起,如今她正颤巍巍地分腿立着,一只手不住地锤着后腰。
林霏忙上前接过老妪手中的扫帚,要帮她打扫院子。
有年轻人愿意帮自己,老妪求之不得,当下乐呵地坐在老槐树下歇脚。
老妪耳尖,听出了林霏的口音不似夔州人,便好奇地问道:“小子,你不是夔州人罢?”
林霏颔首,笑答:“被婆婆您瞧出来了,我是前月才来夔州的。”
老妪见自己猜对了,当即笑得睁不开眼。
“婆婆我祖上三代都定居此地,乃是土生土长的夔州人,只稍一句,就听得出是不是夔州人。”
林霏也陪她笑着,似是想到什么,林霏登时停下手上动作,问她:“婆婆,您是打小就住在这儿吗?”
“是啊,我祖上三代都给东家守屋,还从未离开过呢。这十里八乡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婆婆我不知道的。”
“那婆婆,您可知西头的怡红院,是何时开的?”
老妪略微沉吟,两只眯眯眼上抬望着天,正在细细回忆,瞥见林霏停了下来,又催她别停。
“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成乾五年罢,我儿子出世那年,该有二十几年了。”老妪一拍大腿。
林霏继而追问:“怡红院里头的桃夭姑娘,婆婆您可有听过?”
“怎么没听过!这姑娘十几年前到我们这儿,就靠张狐媚相,勾得那些个男人们茶饭不思,十里八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听老妪说完,林霏在心中默默推送算——师娘是十几年前到桃源的,而依那桃夭姑娘所言,她现今已二十好几,师娘是三十好几,她二人又长得如此相像......
林霏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畔又听老妪问道:“小子,你与谢秀才何时认识的?”
林霏回:“半月前。怎么了婆婆?”
老妪两只枯槁的瘦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撇着嘴与林霏抱怨:“这谢秀才出去半年,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林霏疑惑,“婆婆,他半年前就住在这儿了吗?”
“可不。自打他回来到现在,我就没见他在这儿住有七日。以前照面,还知道和婆婆我客套两句,如今是正眼也不瞧我老人家咯。
更奇的是,这出去半年,样子也变了。”
第18章 喝花酒
“赵姑娘,这几日感觉如何?”林霏为赵无眠细细把了脉,轻声询问。
“我挺好的,除了看不见,其他都没甚么变化,能吃能喝。”
林霏望着眼前人纯粹的笑容,和毫无焦点的大眼,慢慢收回了手。
赵无眠知道瞒不住林霏,但她不欲别人再为自己费心。自己怕是时日不多了,最后的日子里,她还是希望身边人都能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