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便跟着大变。那段往事曾令他痛不欲生,直接导致他对跋扈之人又爱又憎, 这种极端情绪无处排解,他只有在牀上展现出暴虐的一面,看着曾经自视甚高之人被他彻底驯服的那刻, 才有那么一点报复的快感。
乍见谢桓的第一眼,他便被他毫不掩饰的嚣张吸引。谢桓身上的肆无忌惮和乖戾都是他久寻不着的东西,几乎将他的兴奋瞬间惊醒。
如今再见,他就像是渴了太久的人, 谢桓才是绿洲上一望无际的水源,而林霏仅是一根小草上的一滴雨露。黄江想要的是水源,不是雨露。
谢桓停在一丈开外。
黄江站在原地,朝他抬了抬下巴,沉声发问:“你叫甚么?”
谢桓像是未听到他所言,狭长的凤眸铺满寒霜。他先是望向缓缓起身的林霏,确定她一切无碍后,提着刀便要欺上前削了黄江的脑袋。
他不是屈就之人,当初林霏想要以身犯险,他本来就不同意,若不是知道林霏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在那乌烟瘴气的牢狱待上两天。
这瞎子竟敢打林霏的主意,那他干脆把这些人杀光好了。
谢桓杀意浡起,凤眸中赤玄两色交替变化,墙壁上悬挂的屠刀像是被他的煞气所感,俱都发出“嗡嗡”的回应。
林霏见谢桓又有入魔的征兆,心下一凛,知道他是起了杀心,准备就此撕破脸了。
谢桓可以不顾全船人的性命,可林霏却不能坐视不理。
且不说谢桓重伤的内功刚刚恢复,不知道与实力强大的黄江正面对抗斗不斗得赢,倘若真的撕破脸,便是拿艨艟上带刀的水匪数量与俘囚来比较,高低已然立见。
思忖间,林霏当即挡在黄江身前。欺近的谢桓猛然顿住脚步,他手中的刀距离林霏的喉头不过半寸的距离。
“让开。”谢桓眯起凤眸,面目阴鸷。
林霏不为所动,她的双眼虽看着谢桓,出口的话却是说给黄江听的:“大当家的,他就是那个欺侮裴当家之人。”
听她此言,谢桓神色不明,额上青筋骤然浮起,深邃的赤眸愈发森冷。
呵,她这是打算为了不相干之人的性命,不顾自己清白了?
谢桓气极反笑,握刀的那只手往侧面一掷,那柄屠刀便自他手中脱离,刀身狠狠扎入墙壁,只余一个柄手颤巍巍地在外头。
与此同时,身后跟着一帮人的裴立卿匆匆赶到。
那裴立卿如今面色发白,完好的一只手紧捂着另一肩头血流不断的窟窿。
乍见洞开的主舱,裴立卿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那谢桓可怖暴戾如斯。
黄江既已将他交由自己随意处置,裴立卿当然是让人把谢桓押到紧挨着主舱的副舱。
谢桓当时甫进门,便四下探看,也不知在寻找什么。
他想见的人不在,于是便问裴立卿:“刚刚被你带走的人呢?”
裴立卿被谢桓逗笑,“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去问别人的死活。”
谢桓的手脚并未被镣铐束缚,他行动自如地走到一旁,从墙上取下一把刀看了看,众人正对他出乎意料的动作迟疑不定,还未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刀便猝不及防地向裴立卿投去。
裴立卿偏头躲过飞来的大刀,面色已然难看。
“她人呢?”谢桓再次发问。
裴立卿银牙一咬,遽然笑道:“她在逍遥快活呢,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罢!”
话音一落,裴立卿“唰”地抖开羽扇,加上老三老四,三人一道向谢桓攻去。
谢桓倒是不慌不忙,夺了老四手中的刀,边漫不经心地与他三人斗在一处,边放开双耳探听周围的所有动静。
说来也是他的造化,前几日那次走火入魔,竟让他彻底突破了停滞三年的瓶颈,他所练的星宿魔功已臻化境,掩藏气息和功力的能力愈发精进,轻而易举便将林霏蒙骗过去。
林霏还错以为他重伤之后流失了半数的内力,殊不知,那半数内力是完全融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未有他的召令,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以察觉。
谢桓耳尖微动,听见隔壁林霏的念书声,他向西面瞥了瞥。
手中挥舞屠刀与人对阵,他两耳却留意着林霏与黄江在主舱的对话。
裴立卿见他们三人联手都近谢桓身不得,愈发不忿,他朝老三老四使了个颜色,老三便咬牙死死与谢桓手中的屠刀对抗,老四则是八面突击分散谢桓的注意力,裴立卿寻找着空隙,握着带有利刃的羽扇靠近,想要将其一击毙命。
堪堪欺近,裴立卿以为自己就要得手,那谢桓却不知怎么回事,面色突然变得铁青,原先三人合力尚能抵挡的招式跟着骤变。
谢桓身上霸道阴幽的内力迭起,裴立卿只觉一股强大威慑将他兜头罩住,他手脚变得迟钝,一把尖刀朝他顶门劈来,裴立卿恐惧到极点,骨骼已经有意识般缩在一起拼了命地躲开,可即便如此,那把尖刀还是狠狠插进他肩头的血肉,紧接着铁掌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