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马车,等到路上还要替换赶马车的大树跟刘通。
刘通赶的第一辆马车,大树赶后面那一辆。
原本向南是想着让大树留在这里的,到时候将曾瓜头跟曾氏送过来跟他一家人团聚。
现在大树可是已经是衙役里的二把手了,大山县又是皇上都看重的地方,以后肯定是会发展成一个大城市。
不过大树不愿意,说是非得要跟着向南才行,向南也拿他没法子。蓝天一开始就缠着大树爬到了后面一辆马车上,他一贯跟张寒他们玩得来,此时一点都没有离开故乡离开家人的惆怅,全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向南这里马车才刚离开县衙走了一段路,马车突然就停下来了,外面还有张寒喊他的声音。
向南不明所以的撩开车帘往外一看,前面的道路上居然不知何时站满了人。这些人见向南伸出头往外看,顿时往道路两边散开,中间留出一条道,而后在路边跪下,齐声喊着“恭送大人。”
声音整齐,喊声不绝,跪在前面的人甚至在一边喊一边抬手擦脸,擦的是什么自然不需多说。
这一刻向南突然却觉得太安静了。
不是没有声音的安静,而是因为除了这四个字,这条街甚至说整个县城都没有别的声响。
向南顿时就脸上一凉,抬手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向南抖着喉结哑着声音想跟大家响亮的吼一声“都回去吧!”。
可真说出来了却发现因为喉咙太哽咽,说的话实在不够大声。向南放下帘子想要回避,可帘子刚遮住外面的人群,向南心里却是一突,怕自己此时避开了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想到这一点,向南豁出去似的钻出来扶着马车车厢站在前面赶马车的刘通背后朝大家伙一拱手,“各位父老乡亲,且都回去吧。要是以后遇见什么难事,且往吴越郡泽陂县北街口或是京城翰林院陈大人府上打听就能找到我。咱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家伙不都还是在大业过着日子么?”
想说个笑话却是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匆匆一拱手,捂着脸就回了车厢里,一屁股坐下就抱着赵悦将脸埋进媳妇儿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也顾不得会不会吵醒被裹着小被子抱进马车小床上的笑笑。
这会儿可是才早上四点多啊,也不知大家伙在街上站着等了他多久。外面的人听了向南的话,有的人忍不住顿时就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似乎这哭声感染了身边的人,一点点迅速波及扩散,到最后喊着“恭送大人”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哽咽颤抖。
他们的大人啊,都要走了还怕他们以后没人撑腰做主。
向南他们的队伍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缓缓离开,最后步出了县城城门。
三年前的五月,向南带着阿悦跟两个孩子,另外附带一个赶马车的大树,踏入县城城门的时候被这里的平穷破落深深震撼了。
可三年后的八月,向南带着两辆马车数匹马儿并好几个人一起,踏着整齐宽敞的石板路,踏出了附近数十座县城中最繁华富有的县城城门。
城门口,数十名衙役不声不响跪在地上恭送向南这行人的离开。
“……大人。”
出县城城门口之前向南一直撩开车帘在看外面,这会儿刚因为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大山县城门口而放下车帘,结果张寒又跑到他车帘处喊他。
向南这一大早的就狠狠哭了一场,心里现在都还感动又伤感,顿时没好气的撩开车帘,“干啥?又咋了!”
张寒讪讪的用马鞭戳了戳下巴有些发痒的胡茬子,然后指了指走过来的人。
“大人,草民卫江毛遂自荐,希望大人能看在草民无家可归的份儿上收留,只要能给草民一口饭吃,哪怕是打杂喂马草民也感激不尽。”
向南瞪着眼睛看了突然出现在城门外郊区的卫江半晌,唰的就将车帘甩下,而后自己从前面钻了出去,站在刘通身后居高临下的用几乎崩溃的表情看着卫江。
“卫衙头,你这是弄啥嘞!!”
人都特么走了,老宋该咋整?!
卫江肩膀上挂了个轻巧的包袱,此时站在马车边路上抱拳仰头朝向南笑道,“宋大人那里已经批准了草民的辞呈,草民的老宅也早就卖了,现在草民是啥也没有了,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向南能说什么?当然是含泪也要笑着说“好”啦!
掰着手指头算算,除了张寒他们四个人是由皇上那里给年俸,蓝天白云大树都是他这里开月俸,虽然月俸也不多,说是月俸还不如说是零花钱。
可他还要养老婆孩子啊,老家的老母亲也要定时寄钱寄东西奉养,现在再来个卫江这样一看就特能吃的大块头要他自己花钱养着,向南突然觉得自己好穷好穷啊。
之前邵老板他们每年都捐献的钱以及皇上赏赐下来的,除了当初向南自己带过去的,其他的向南都划到了县衙账房充公,半点没揣进自己兜里。
另外他现在是县令,年俸是四十两纹银外加一定量的禄米。
任大山县县令期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