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钟拓双手插着口袋走在她身旁,看着她每走一步都要被熊掌踢一下。
夜市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叫人身心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一个简单的游戏,秦盏唇边清浅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
钟拓垂眸瞧了片刻,挪开视线,薄唇不着痕迹地也掀了掀。大约十多分钟他们走出夜市,整条街最明亮的光都留在了身后。
宾馆就在这条路的尽头,秦盏望着前方渐渐暗下去的小路,忽然开口:“在哪里摸过?”
“摸什么?”
顿了几秒,她说:“那东西。”
钟拓偏头看她一眼。纤细的胳膊搂住熊的腰身,在夜色下白得亮眼。她一直看着前面,侧脸沉静,在等待回答时睫毛上下轻阖。
一直没听到身旁人说话,秦盏转过脸来,挑眉猜测:“惹到人了?”
他“啧”了声:“不能想我点好?”
“你去拍枪战片?”
跟这东西有关的事情往好了想,她脑洞只有这么大。
钟拓笑了声,将她手里的熊拽过去,轻松的夹在手臂下。轻描淡写说:“三年前跟老贝特朗去过战地。”
刚到法国的时候,钟拓一直跟在贝特朗身边,两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成名作“废墟”就是在战地拍的,钟拓名声大噪可以说是贝特朗促成的。
秦盏脚步一顿,转过头对上他眼睛,“中标了?”
“擦了一下。”
没去过那里的人永远不知道有多么触动。秦盏想象不到,但能看出来对这些事钟拓不想多提。她转开视线继续往前走,话里意味不明:“这几年你过得还挺精彩。”
月亮悬在空中,映着朦朦胧胧的光,星星三两颗,零散地点缀着黑漆漆的天空。
钟拓从兜里掏出烟,又听身旁人轻轻说了一句:“没死在那,挺好。”
他捏着烟盒,打火机啪一声掉到地上。似没听到响声,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盏。
斜里忽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捡起打火机。
秦盏拨了两下,火苗升腾,暖黄色火光照亮她的面容。这簇火光,被推到钟拓面前。
钟拓看着她,没动。
“不点?”
他咬着烟,抬了下嘴角。低头凑过去。
一股细细的烟雾升腾,眼前雾蒙蒙一片。他们的面容变得模糊,秦盏将打火机塞进他牛仔裤口袋。
“动作这么僵,没让别人点过烟?”
钟拓把烟拿下来,狭长的眼眸微眯了起来。
“我没跟别人干过的事多去了。你都陪我练练?”
——
宾馆大堂灯光透亮,水晶灯映着下方两人的影子。秦盏走在前面,钟拓夹着熊跟在后面。
走到三楼拐角处,遇见冯一可从楼上下来。三人打了个照面,谁也没说话。
冯一可看见钟拓怀里的东西,紧紧抿了抿唇。秦盏则径直回了房间。
到了门前,她伸手要东西。钟拓眯了眯眼睛,把呆熊塞她怀里。
娃娃一直被他用手臂夹着,已经染上他的温度。秦盏捻了捻手指,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地方抱。
“晚安。”说完,便要进屋。
钟拓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胳膊。大掌灼热的温度似渗进了皮肤里。
秦盏身形一顿,转过身来。
“那句话什么意思?”他目光沉沉望着她。
秦盏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垂眸去摸熊耳朵,像在想答案,又像什么都没想。
片刻,她感觉眼前影子似乎变低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秦盏把熊挡在了脖子前面。
然后,她听到的低低沉沉的笑声。
“……”
削劲的手臂撑在门板,钟拓将下巴垫在熊本熊的脑袋上,炙热的气息喷在秦盏耳边。声音柔和又缱绢,“是不是舍不得我死,嗯?”
第14章
昏暗的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默默将影子拉长,映在墙面重叠在一起。
秦盏怀里抱着熊,扬睫看着眼前的男人。
钟拓微垂着头,双眸幽深,像是望不到底的湖水。
秦盏抬手摸上钟拓的眉骨。
他面部轮廓深邃,两道眉峰劲凌厉,一根根眉毛扎着秦盏的指腹。
风细细柔柔从半开的窗吹进来,似将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化开了。
钟拓喉结滚了滚,低下头——
楼梯忽然传来脚步声。离他们几米之外,冯一可穿着黑色连衣裙,如同幽灵一样立在那里。
秦盏眼眸一瞥,两人视线对上。
见她目光移开,钟拓抬手捏住她下巴,“怂了?”
声音低沉,含着掩饰不住的戏谑。
冯一可抓紧手里的袋子,撇开脸回了房间。
秦盏回神,食指慢慢移到他的眉心。
钟拓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