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
白若洢愣住,她这才注意到少女的眼睛不太对劲,她的视线端正看向前方,却是空洞的,似乎什么都看不见,那双原本黑而亮的眼睛现在就像失却了一切光芒。
“湘湘,你看不见我?”白若洢的心往谷底一沉。
“我说过我已经改名字了,我不叫湘湘,我叫凝波。”少女纠正,声音很安静,却带着执拗。
“湘湘……不,凝波,我是珍珠啊,白若洢。”白若洢着急上前,伸手在少女跟前挥了挥,那双眼睛一眨不眨,果然是看不见,白若洢只觉鼻子一酸。
“珍珠是谁,白若洢又是谁?”少女脸上迷惘。
“白若洢就是我,我小名珍珠。”
“哦,可是,我不认识你。”少女的声音冷冰冰,有礼却又疏离。
白若洢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她果然伤得不轻,眼睛都看不见了,怪不得她不肯认她。
“你恨我是应该的……”白若洢抹泪,“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的眼睛也不会……”
“这位姑娘你自作多情了,我虽然看不见你,可是听你的声音,我的确不认识你,我都不认识你,又怎么会去恨你?”少女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说得好!”尹老爷大步走了进来,“是谁放这个仇人进我尹府大门的?她将我女儿害成这样,怎么还有脸进我尹府的大门?”
过去尹善仁对白若洢是极其友善的,白若洢和尹湘湘要好,常常在尹府一住就是十几天,尹老爷连句话都没有,吃喝都让下人用尹湘湘的规格去款待,即便得了新奇玩意儿也是女儿一份,白若洢一份。
他疼爱女儿,必也善待女儿的朋友,爱屋及乌。
如今不一样了,这个女孩子害她的女儿成了盲女,他怎么可能还对她和颜悦色呢?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方才是正道。
“伯父……”白若洢屈身见礼。
尹老爷哪里领受?盛怒道:“别叫我伯父,我女儿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马上从我女儿眼前消失,滚!”
一向好脾气的大善人第一次雷霆震怒。
白若洢已经自责得要死,听了尹老爷的话更是泣不成声。
尹逵上前劝尹老爷道:“舅父,你别激动,郎中说只要找到针灸高手,化了表妹脑部淤血,表妹的眼睛兴许就能看得见了,而白姑娘她会施针。”
不错,白若洢替陆景胜施过针,尹善仁安静了下来。
尹逵忙道:“舅父,让白姑娘给表妹试一试吧。”
“抱歉,我不能施针。”白若洢哽咽道。
这个不能是无法做到,而不是不愿做到,显然,尹家的人没人听得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白姑娘,你跟着我进入尹家,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尹逵生气,觉得自己被耍了。
尹老爷也怒了:“枉我女儿过去还把你当做好朋友,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害人不浅,还见死不救,你简直狼心狗肺!”
尹老爷因为尹凝波的眼睛,愁得越发瘦了。
“你们误会我家小姐了,”青蕾跳出来解释,“她的手也受伤了,不是她不肯替尹小姐施针,是她的手没有力气,尹小姐伤的是眼睛,我家小姐因为尹小姐的伤耽误了自己手脚的伤,她如今走路也不能如常人,用手也不能如常人……”
“啧啧,扯这么多理由,真是让人听了恶心,不想施针就说不想施针,卖惨有意思吗?”玉莲伶牙俐齿怼青蕾。
青蕾面红耳赤,原本就嘴笨,这会子更加着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怎么不信呢?”
“她的脚的确有问题。”安安静静听众人争吵的尹凝波突然开口,她刚才听那陌生脚步从外进来,一脚深一脚浅,原来是脚伤了呀。
“女儿,你不要帮她说话,你拿她当朋友,她拿你当朋友吗?替别人能施针,替你就不能施针了,你放心,她如果不替你施针,她就休想走出我尹家。”
为了自己女儿,尹老爷不介意当恶人。
尹凝波却道:“就算她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她替我施针的。”
“为什么?”众人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