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会是什么光景?
只一瞬,这念头就被我强自压下了。
估摸着天色已不算早,腹中也有些饥饿,我决定洗漱后下楼张罗些早点,这样姜灼一醒来就能吃到早餐,对邝希晗的负面印象说不定也有好转——打定主意,我撑起身,打算从她身上越过去,爬到床铺外。
才跨出一条腿,不经意低头扫了一眼,却对上一双寒星似的眼眸,瞳色幽深,波澜不惊,哪里像是熟睡的样子?
我惊得猛然僵住了身子,再不敢动了。
这时,却见她忽而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东家,还不准备下来么?”
——她是何时醒的?
莫不是我的动作太大,将她吵醒了?
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醒着,而我之前的种种蠢事,都被她尽收眼底?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我手脚一软,竟然冷不丁栽到了她的怀里。
“唔……”鼻梁狠狠地磕在她的胸口,即便那里是我意料不到的柔软,这一击还是撞得鼻子一酸,一下子涌出了热泪来。
“呵。”脸颊感觉到她胸膛处的震动,莫非是她在笑么?
我挣扎着抬起脸,透过朦胧的泪花,却只看到她嘴角一闪而逝的弧度,快得教人来不及抓住。
反手抹了抹眼睛,我再次看去,却只得到她怫然不悦的冷瞥。
这一眼教我福至心灵,立刻手脚并用地从她怀里撑了起来,避免脸颊再次贴近她的胸口——只不过,慌乱之间是否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却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你醒了啊……”我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但是除了这个,却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着这样尴尬的姿势,不仅是心虚,就连手脚都无比虚浮。
“……嗯。”她微微蹙起了眉头,揉了揉胸口处,大概是先前我不经意间按到了——我下意识地想帮她揉一揉,并不曾带有邪念,可是下一刻便醒过神来,连忙忍住了。
“先起身洗漱可好?我去吩咐小二送些热乎的吃食上来?”我扬起了自己最柔和的微笑,也顾不得在她的眸子倒影中这笑容显出的几分谄媚,只想着尽快脱离这恼人的境地——我猜想,姜灼必定是有些起床气的,觑着她阴沉的脸色,实在教人担忧。
好在她只是沉默地盯了我一会儿,随后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我也得以如临大赦地从她身上翻了下去,急迫地差点扭到了脚踝。
踉跄几下,三两步冲到门口,连衣服都只是随便套上,并不及整理妥当,便扬声唤来小二。
与她交代好,阖上房门,我深深呼吸了几下,等心态足够平稳了,这才悠悠转回身——却见本该收拾妥当的人依旧待在床上,只是姿势从原来的躺着变为撑坐起身。
发丝凌乱,衣襟大开,露出半个圆润的香肩,偏偏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纤长的睫毛半敛着,好一会儿才轻眨一下,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却又像是单纯地懵懂,眼波流转间神色莫名,教我捉摸不透她到底有没有彻底清醒。
不过,她这样近乎呆愣的表情还是我头一次见到,着实可爱,教我多想在她脸上捏一捏——也只是想想罢了,若真这么做了,不晓得她会作何反应……总归不会高兴的。
遗憾地收回了念头,我走到梳妆台一侧,将毛巾浸了水绞干,回到塌边递给她,看着她接过后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神色逐渐坚毅冷漠起来,就知她已经大醒;取回毛巾,我也懒得再换水,便直接就着那盆水搓洗了一番,也随意擦了擦脸。
回过头,就见姜灼已穿戴好,正端坐在椅子上,以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我;若是细看,她的脸颊似乎还泛起了一丝微红。
我有些不解,凝神想想,随即了然:我方才洗脸的事,定是教她看见了!
这事儿放在别处,亲近的闺蜜公用一条帕子一盆水洗脸,并不稀奇——偏偏这里是女子为尊的大芜,古人又极为保守,且不说我的王爷身份,与侍卫共用已是不妥,还亲自服侍她洗漱,放在邝希晗的身上,活脱脱便是想要占她的便宜……
——唉,这个早晨,我都数不清被误会了几次了。
如果解释,她会不会相信我并非有意呢?
大抵是不会的吧。
轻叹一声,我也熄了解释的念头,只是冲她傻笑几声,算是敷衍过去。
好在她也并无深究的样子,只是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并不如昨晚上睡去时那般柔和温存——我便明白,她多半还是有些着恼的。
想了想,我将小二送来的糕点往她那儿推了推,试探着问道:“用罢早餐,去看看我名下的产业如何?”
顺便,瞧瞧有什么看的上眼的,送与她当作赔罪的礼物——女人大都是要哄的,送礼便是一种常用的手段。
大芜女子虽然算不得寻常的女子,但是总不会不喜欢收礼吧?
我心底盘算着该送她些什么,就听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唉,到底是她生性寡淡,还是只对着我不甚耐烦呢?
也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若是想讨她的欢心,该送什么东西好?
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只觉得比编写工作教案还要教人头疼……我总觉着,一般的珠宝首饰,是入不了她的眼的,可若要送那些个兵刃凶器,又不太吉利。
不如……以身相许?
戏谑的念头一闪而过,自嘲地笑了笑,我心里也明白这只是想想,并不当得真——只怕我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