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入京,所以兀笙这才趁夜赶去与他们碰头。又走了几步到青染跟前,“明日皇上在宫中设了宴,我和雪菡估计夜里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师叔不必担心。”
“别让雪菡饮酒,你也是,别喝多了。”青染这短短的两三句话,听的人当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陆雪菡了。
“青姐姐放心,我会看着他的。”陆雪菡柔声说道。
陆雪菡没叫过“青门主”,从她在大门外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该称她为姐姐,而不是什么门主。
她不是江湖中人,她和她唯一的联系是有一个共同的爱人。
“小桐,好好陪着娘亲知道吗?不可太调皮了。你要是能把娘亲哄得开开心心的,阿爹就带你出去玩儿,这个交易如何?”兀笙蹲下对小桐说道。
“好哇,包在我身上了,我们拉勾。”说着伸出右手小指头,跟兀笙勾了勾手指。
凌晨时分,兀笙与大部队汇合。
侯翌对兀笙已有了足够的敬佩之情,所以这次兀笙离队单独行动这件事,他选择了缄默。
申时三刻,兀笙与侯翌进宫面圣。
大殿之上南赫铭以及文武重臣都已经到了,迎接两位凯旋而归的将军。
等两人汇报完了军情,南赫铭对风玦和侯翌大肆褒扬。当堂封了侯翌为骑督大将军,风玦为定远大将军,二人均官拜从一品,只字不提远在边境的萧义昆。
兀笙与侯翌共同向南赫铭引荐了闫浪,这也是闫浪本人所追求的。
南赫铭对闫浪的名字已有所闻,如今一见,眉目英朗却也不失翩翩君子之风。又听得其家父竟是闫启宽,才恍然大悟。
闫启宽忠肝义胆,长期驻守边疆。
他的发妻亡故后,膝下独有一子,却从未将他置于朝廷之上,是以南赫铭对这个大将之子甚无印象。
龙颜大悦,闫浪由一名普通将士,直接被封为正三品骁骑将军。
夜晚,皇上专门设宴为晋封的三位将军接风洗尘,田皇后也到场了,但兀笙想见的齐太后未出席,而风玦的妻子和侯翌的妻子也被宫人迎进了皇宫。
这是家族的荣耀,将军夫人理应共享皇恩。
晚宴上,田皇后以茶代酒敬了两位大将军一杯,没有人看到她对新任定远大将军露出的一瞬不易察觉的爱慕眼神。
不,那或许还不能称之为爱慕。而是一种久别重逢后的欢愉,不经意间偷跑了出来。
也不是没有人看到,知女莫若父。
这种场合下,田盈的一举一动都有她的父亲田昌观察着,所以那抹目光也被田昌收进了眼底。
然而田昌不是个醉心于情情爱爱的人,他能想到的只是“美人难过英雄关”的层面。比起英雄,显然皇后之位的至高权力对他这个女儿更有诱惑力。
田盈的心里有种失落感,因为至始至终,除却自己向他敬酒的时候,风玦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那人的眼里只有陆雪菡一个人,悉心地为她添菜,时不时地耳鬓厮磨,令在坐的众大臣好几次都拿他们夫妻开玩笑。说什么风将军夫妇伉俪情深,为我炙兖国模范夫妻的表率。
风玦不以为意,也并不因此而收敛对陆雪菡的爱意与呵护。
陆渊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子女寻到了幸福,他这一生也就没什么渴求的了。
侯翌与风玦是今晚的主角,几乎所有的视线和话题焦点都聚集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尤其是风玦的身上。也因此,兀笙和侯翌都不得提前离席。
否则就是拂了皇家及诸位大臣的脸面,委实得罪不起。
“是不是很累?要不然我请皇后娘娘先带你一起离席,到别处休息一下吧!”看着陆雪菡略显疲惫的面色,兀笙心疼不已。
未等陆雪菡说话,兀笙就已经站出来禀明皇上和皇后,南赫铭听后欣然答应了。
田盈身怀六甲,南赫铭却不体恤。既然有人肯为她们着想,南赫铭顺着台阶给足他面子,也好让朝廷的人知道自己对这个定远大将军的看重。
田盈起身时,远远地看了一眼风玦和陆雪菡,在小环的搀扶下离开凤座。
“等宴席散了我就去接你,好好歇着。”兀笙扶着陆雪菡跟上皇后的脚步,送她们到了大殿的侧门。
“风玦在此多谢皇后娘娘这几个月来对雪菡母子的照顾,今夜也有劳皇后娘娘代臣安顿雪菡,微臣不胜感激。”兀笙弯腰拱手道。
“风将军客气了,你在外为国立功,本宫作为一国之母,善待你的家眷是应该的。”田盈收起了往日的倨傲。
“娘娘福泽天下,一定会有福报的。”兀笙低头说着奉承的官话。
“哼!风将军还是不要对着本宫阿谀奉承的好!”听了兀笙的后两句话,田盈莫名的就生起气来,甩袖而去,留下一个看似坚强的背影。
“风,皇后娘娘本性孤傲,但她的心地还是好的。你快进去吧。”陆雪菡在兀笙的唇上亲了一下,由宫女扶着往凤凰殿走去。
“陆雪菡,本宫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田盈放慢了脚步,等陆雪菡跟上来,头也不回地说了这么一句。
陆雪菡顿了下脚步,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继续跟着田盈往前走。田盈说这话,本就不是为了让她作答或是发表言论。
田盈,你羡慕我,可我也会羡慕别人。
人就是这样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得到的也永远是自己所艳羡的,却往往忽略了自己已经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