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体而哀嚎著的右肩,我也看到了她僵直了的背影。
「赖小姐你认错人了。请不要乱动。」
短短的一瞥,她只稍稍转头看我一眼,我却感觉到她眼神里的犹豫。她移动脚步就要离开,我马上跳下床一个箭步拉住她。
清楚的撕裂感自右肩传来,我隐忍著不发出哀嚎,但是空间好安静,除了我粗重的喘气声我什麽也听不见。
「茗茜。」我再度轻轻喊著,觉得眼睛好湿,好像下一刻就会涌出泪水。
「请你放手。」她说。
明明那麽熟悉的嗓音,却说著抗拒的话语。她的声音也像是再隐忍著什麽没说出来一样,那股逞强让我难以忽略。
「为什麽你会出现在这?你今天要上课吧?」
「不干你的事吧?赖小姐请回去躺好。」
「这里是石易开的医院,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大学呢?」我仍咬紧这一点不放,刻意忽略鼻子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两年前我们决裂的原因,就是那该死的大学。
我没有那个鬼时间去修学分谈恋爱,也没有办法边上课边搞帮派。但茗茜却很坚持要我至少乖乖去上完大学,那样所有事情就都不一样了。
总之那天的争论之後,茗茜就消失在我世界,上她的大学去了。
整整两年,都没有联系。
「放手。」
同时肩膀上一股更深层的疼痛袭来,我再也撑不下去,要是继续折腾估计要来个延迟几月才会复原。
我松开自己抓著她袖子的手,倒退几步坐回床边,「麻烦帮我叫护士或医生,我伤口裂开了。」
我不再去看她,只是安安静静的脱下衣服,看著白色绷带上扩散中的鲜红。
我没听见她走出房间的声音。
一双手小心的拉开绷带头,我终於能看著茗茜的脸。
她变漂亮了。脸上的艳丽已经不是两年前能比,多了一分成熟的气质。
她不说话,表情也很严肃,细致的手像以前一样的触感一样的温度,一样轻轻的温柔的帮我处理每一次受伤。
我也不说话,我尽己所能的想要忽略那些疼痛去咀嚼此刻的感受想要享受这种温柔,我想要好好珍惜没有下次的她在身边。
右肩随著她小心的拆开绷带拉扯到一些肉,传来了难以言喻的痛,但我忍著没说。
她看了我一眼,从口袋拿出一张卫生纸递给我,「擦汗。」
「哪来的手擦汗?」两手都因为疼痛而用力蜷缩著,但我还是用左手接下卫生纸,然後手掌和卫生纸一起闷住自己的脸。我怕我会忍受不了那种痛而发出声音。
「逞强什麽?」她皱眉的样子和两年前一样,我同时克制自己去眷恋。
「请你速战速决,不然我会很没形象的叫出来。」我气虚的回应她,其实想说的不只是这样。
「你有什麽形象可言?」轻轻挑眉,美丽的脸上有种不以为然。
嗯,两年没见,她让我感觉到的第一个改变就是嘴巴变利了。
「在你面前确实什麽也没有。就算是现在也是。」我苦笑,她又继续手里的动作,而我痛得咬住嘴唇。
或许她真的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她动作很快却不至粗鲁的帮我换过药。当她完成所有包扎後,动作却突然停下了。
我看著她轻轻抚摸著我被绷带包住的整个肩膀。
她的表情是沉思的,眼中彷佛还有一点点牵挂。几乎就要让我认为她还是那个会陪在我身边的茗茜。
「你怎麽会在这?」我重提疑点。
「因为你爸通知我。」她收回手,语气冷冷的。
「但你还愿意来。」我看著她,但她转过头让我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做个人情罢了,你爸对我那麽好。」
「我对你就不好吗?」嘴巴总是动得比脑子快,我刚说出口就後悔了。
我和她现在的关系现在的距离,还没有强韧到可以任我说这种话啊。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的嘴巴拆了。」她瞪我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那我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自知理亏,我安分的躺回床上。
「放心,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当做有听见。」
我苦笑。
怎麽这样呢,以前和她太好时会困扰,现在和她不好也会困扰,是要我怎麽样啊?
不过至少我知道,她还愿意回来。
这里是老头开的医院,而她愿意接到通知就马上过来,还愿意照顾我帮我换药。
她心里还有我在。
「你,别再去打架了。」
「为什麽?」我抬头看著她从背对转成正面,还走到床边的身影。
「因为每次你受伤我就被叫来,很烦。」
「……」
我大大失望了,不能轻忽这个人的伶牙俐齿。
「可是两年来我也只见过你一次欸?」嗯,提出疑问点。
「因为难得你昏迷了啊。」她耸耸肩。
等等,难得我昏迷你才要出现,是表示你想对昏迷的我做什麽啊?!
「总之,你要是又要去打架,先跟我说一声,这样行了吧?」
我还没回答,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条,她霸道的继续说:「上面是我的联络资料,不管你用哪种方式,都让我第一个知道,行吗?」
这……什麽意思嘛,「我们都两年没连络了,你怎麽突然这样说……」
「你不要我也没办法,纸条还我。」她手又伸了过来。
「才不还。我是说,你怎麽不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