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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把她当作了另一个人,一个叫“鸢”的女人,原来轻尘一直不要慕容诗,恐怕就是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桩素感到全身晕热,有些难耐。
轻尘一吻过后将她微微松开,纤细的指抚上她的唇,仿若在温故那一吻过后的润意。
他的眼里始终朦着一层雾气,放眼看去,是满眼的孤寂。他的嘴角依旧是笑,那一瞬,唯一真正叫人看透了他的笑,是伪笑。
桩素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其实只是出于习惯,并不代表更多的什么。
风吹过,轻尘宽大的衣衫微微摆动,显得他修长的身体有几分的单薄。桩素忽然有些难过,下意识微微伸手,想抱住他。隐约有种感觉,再灼热的体温,他的肌肤仿佛始终是冰凉的,隐隐透出。
“鸢。”轻尘被她这样轻轻一抱,嘴角霍然一扬,桃眸间微微一亮,像极一个得到了表扬的孩子,“你肯到我身边了么……?”他伸手也将桩素抱入怀里,这一抱,很深重,很深邃。
桩素感到眼角一凉,诧异间才发觉,这样的轻尘,竟然不觉间让她落了泪。
她一时间没有想再去推开他,安静间只是感觉他的呼吸擦在耳边。他依偎着她,呼吸徐缓而漫长,稍稍偏头可以看到一个细碎的满足的弧度。 他只是抱着她,轻轻依偎着,两人安静地躺在地上,耳边尽是微微的风。
一切一时间静下。恍惚间,旁边的人似是渐渐入了睡。
桩素睁着眼发呆,刚才的一幕似乎仍未适应。唇间依旧落有几分的酒味道,霍然想起,她的面上便如同火烧。第一次夺走她吻的男人,竟然是这个——“父亲”?
不可思议。
但是自诩千杯不醉的轻尘,今天居然醉了。
桩素想找人来帮她移动这个庞然大物,但她稍稍一动,在一旁酣睡的那人就又将她抱地紧几分,眉心皱起,仿若怕她离去。桩素大苦,睁着一双乌溜的眼却不敢动,只能眼珠转溜着留意四下是否有人经过。
隐约间仿佛听到有人一声嗤笑。
桩素霍然看向竹林,林木之间仿佛有个人影闪过,但是一眼看去,只是几只鸟雀惊起,一阵瑟瑟,分明什么也没有。
正琢磨着,却见林间走出一人。那人手中捧着书卷,正认真翻阅,仿若感觉到视线无意抬头,正好撞上桩素的注视,看到这番情景也是微微诧异。
桩素很想一头撞死,无奈被人抱着没有撞墙的机会。她微微一扯嘴角,尴尬道:“二师兄,父亲醉了,你还不来帮忙……”
流苏将书卷收起,温温笑道:“这是演的哪出?”他上前帮桩素从轻尘怀里拖出,因轻尘抱的紧,叫他也不由多用了几分力,再见轻尘却是眉心微微一蹙,依旧没被惊醒。
桩素终于得了自由,顿时几口深呼吸:“好在二师兄你路过,不然父亲醉成这样,我恐怕要陪着他这样呆着不知多久。”
流苏莞尔:“以师傅的酒量,醉成这样也是第一次看到。你怎的就将他给灌醉了?”
桩素白言一翻:“我哪还敢灌他喝酒?让他戒酒我还巴不得呢。今天我才从慕容姑娘那儿回来,就已经看他一人醉倒在这了,李管家也不知上了哪去,不是说回来照顾父亲的么,现在竟跑地没了去向。”
“师傅自己喝醉?”流苏闻言若有所思,瞥眼见不远处错落的酒坛,转身走近了,取了些坛底的残酒放在舌尖舐了舐,眉心微蹙,忽而默然不语。
桩素见他神色异样,不由问:“二师兄,怎么了?”
流苏淡淡看她一眼,温声道:“你知道他喝了什么么?”
“难道不是酒么?”
流苏摇头:“酒倒是酒,但是酒里被别人加了一些东西。”
桩素微诧:“什么东西?”
“一种叫‘醉生梦死’的药。”流苏眉目间尽是狐疑,“服了这种药的人形同醉酒,确能叫人感到畅快,但是对身子却是极损。”
“怎么会这样……”桩素莫名想起方才竹林里一闪即逝的人影,不由问,“二师兄,方才你从竹林里出来的时候可曾有遇到什么人?”
“人?没有啊。”流苏不知她为何这么问,取了书卷宠溺地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方才看师傅他似是发烧了,还不快将他带回房去?”
桩素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险些误了“大事”,偷偷吐了吐舌。
由流苏帮忙,两人好不容易将轻尘弄回了房中。桩素慌忙叫来了李九,李九乍眼看轻尘这般也很惊诧,叫下人又是一番打点。
桩素一时间莫名很同情李九,有着轻尘这样的主子,仿佛注定要一辈子不得安生。
流苏帮完忙后又回自己的竹居继续钻研戏曲,他始终是一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戏痴模样,除了学戏,仿若其他都同他无关。
桩素同他说了将自己的那首填词送了苏乔的事,流苏也没过多表示,只是又用书卷敲了下她的头,淡声道:“以后你填的词只可以给我,他日等我走动江湖,定也让你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