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不会——太伤人心了么?”
陌离渊落子的动作稍稍一顿,神色也稍缓,声音柔了几分:“那也要她懂得分寸……既然想要留在流云山庄,就要遵照庄中的规矩。我陌离渊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云清见他态度已软,不由取笑:“倒是说起素素姑娘,庄主你这样放她离开难道就放心吗。”
“你把护卫都调集起来吧。”陌离渊随手将手中的棋子丢入棋盘,也没了下棋的兴致,“那个老头不知怎么竟然开始留意素素,乘他现在还不知道素素的身世,得先将他们护送离开。轻尘至少不会害了素素。”
“你是说朝廷那边已经知道了素素姑娘的事?”云清诧异,“岂不是危险了。”
“所以我才让他们离开流云山庄。”陌离渊恨恨道,“不然我怎么可能放任那个轻尘将素素带走?”
两代的恩怨,云清稍稍知道些许,却也不便插嘴。他想起早上见到半梅时那份怨毒的眼神,眉心不免一蹙。深深看了眼陌离渊,也不多说什么。
风很清,微微荡过。
陌离渊躺上躺椅,闭目养神。云清缓步离开,待他的背影远去,陌离渊才微微睁开了眼。一时有些出神。
“昨天……竟然叫那人对我道了谢,呵……”他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说他会毁了一叶盟,真的会吗?又或者只是在提醒那人要小心……
“我果然……还是放不下那里吗?”迷迷糊糊地一问,含糊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晰。陌离渊沉默地看着眼前空蒙蒙的天空。流云山庄内依旧是沉静,只是透过围墙隐约可以听到车轮滚滚的声音。
流云山庄下山的车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着。
车厢中坐了两人,却没人说话。
桩素坐在一边,留心着眼前闭目养神的人,感到嗓子干干的,只是始终不知该怎么搭话。她以前听很多人讲起过酒使,银堂的主人,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她偷偷咽了口口水,眼见马车就要驶出山脚面临岔路,只得大着胆子道:“那个……我们是去哪?”
轻尘闻言睁眼,瞥了眼外面的风景,应道:“接上流苏回一叶盟。”
是预料中的答案,桩素神色一苦,虽知这样的大人物估计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却也尝试地说道:“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轻尘面具之下的眼稍稍一眯,看地桩素感到全身一凉,“这由不得你。”他的语调平而无波,面具下的神色间却隐约有几分担忧。
“我……”桩素感到背脊已有了薄汗,但依旧准备再作争取,却见轻尘又闭上了眸,对她视而不见。她的嘴角略略一涩,隐隐压下了心里的不甘。也罢,反正自己即便去了恐怕也是个麻烦,好在这次流苏已经没事,不然她恐怕一生无法原谅自己。
马栈门口,桩素下车后诧异地发觉竟然不是一叶盟的店面。轻尘丢了一锭银打发了车夫,瞥眼见桩素出神,嘴角不自觉地一抿。桩素留意到他看着她,感到脸上不由几分晕热,慌忙走了进去。轻尘尾随其后。
这家店面较桩素和流苏当初住的那家难免显得有些寒酸了,看两人走入,来去的人不由投来几分视线,一眼后又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桩素问过房号后一路奔上楼,想着又要见到流苏,心难免跳地略快。
二楼此时人烟稀少,并没有什么人来去。桩素默念着门号,看过一间间房门口的门牌,找到了“人字二号”的房,伸手敲了敲门。没有路人,敲门声显得有些空灵,但却没人回应。桩素感到诧异,轻轻地碰了碰门,只听“吱”地一声,房门竟是没锁,隐约露出一条门缝,有光线隐约透了出来,落在桩素的眼里有点刺眼。
这时轻尘已走上了二楼,看到桩素站在门口发呆一时诧异,但转瞬隐约感到周围的氛围有些怪异,见桩素就要推门而入,他的神色霍然一凛,呵道:“素素,别去!”桩素闻声一时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回眸看去,只见一袭白衣飘过眼前,一阵风,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靠上了另一边的围墙。
这时房门在风间大开,从屋□出几枚银针,钉上了对面的墙,顷刻间,墙上透出几抹黯淡的黑色。
有毒!桩素的瞳孔略略一张。
“走!”轻尘眉心一蹙,带着桩素从二楼的楼梯口直接跳下。他的足下不知怎地一点,高度浑然不觉,轻盈落地。楼下的人被这突然落下的两人弄地一惊,却从旁边忽然冲来几个举剑的人。
怎看不出这不过是个瓮中捉鳖之局。轻尘却是轻轻地一笑,随意地扬脚踢翻了几张桌椅,将那些人悉数撞到了角落。桩素被他直接夹在了腋下,几下旋转间感到几分的晕头转向,待回神时轻尘已不知从哪处抢来一匹马,将她一把丢上后自己也骑了上去。
“驾——!”轻尘举起缰绳猛然一甩,马一声长嘶,猛然撒腿跑去。路上行人很多,遥遥一路过去,顿时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扬州繁华的街道内一时鸡飞狗跳,两人一马呼啸而去,随后又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一队骑兵,紧随其后。
猛烈的颠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