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已聚集了二十多人,人群中让开一条道,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个少女。
这人青衣劲装,系着条玄黑腰带,气势不凡,体格魁梧,狼视鹰顾间,人群的骚乱顿时安歇。
他身后的少女一身月白劲装外罩了一件薄透的红罗绣衫,翦水双眸闪动间,如同夏夜镜湖中落满星辰。
“南武行?你来做什么?”张豹明知故问。
南武行看了看瘫坐在地的南乐,转头对身后少女示意道:
“蔻儿,去照顾你姑姑。”
红衣少女南蔻与李壬是表亲,比李壬只早了几日出生。
她路过张豹身旁时,翻白瞪了这壮汉一眼。
“就是你欺负我弟弟?”
若李壬在此,听到弟弟二字定要顶回去,以他的心气,自然是不喜欢屈居于一个少女之下的。
这就是二人从小到大经常会互相斗嘴的原因。
不过近两年,李壬感受到外公家对自己态度似乎有些怪异,便没怎么往南家跑了,与南蔻也有些疏远。
张豹被一个小姑娘明目张胆地用不屑鄙夷的眼光打量着,顿时额头青筋炸起,却没有妄动。
他打不过南武行。
南武行是公认的武术天才,内外兼修。
外功三大境界淬体、通力、不动,张豹只算得上是淬体有成,而南武行却摸到了通力门槛。
不光如此,内功三境界养气、化劲、先天中,他同样半只脚踏入了化劲。
南占开老爷子是化劲高手,但却喟叹已不如自己的长子。
“南武行,是你这好外甥骗我在先,我上门要个说法,你南家便想要以多欺少么?哼!当我张家无人了?”
南武行漠然道:
“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嘿嘿,这小子污了我的宝物,我要他一臂也不算太过分!”
南乐愤然道:
“欺人太甚!什么破宝贝,抵得上我儿子一条手臂?再说偷你东西的人是那个放牛娃,与我儿又有何干!”
“哦?南大妹子这话就不对了,照这么说,你家小子把偷东西的事栽赃嫁祸到刘二身上,害我平白背了一条人命,这又如何算?难道这一条人命,还抵不上你儿子的一条手臂么!”
“这……人是你杀的,就算是偷窃,移交官府便好了……”
“好,那今日事毕,你尽管去官府告状,但你儿子的一条手臂我必须带走!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张豹是怕了你们南家了!”
“你要进这屋门,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南乐脸色苍白,看向一旁冷眼站着的南武行。
“你带走李壬一根手指,此事便算揭过。”南武行淡淡开口道。
“不行!”
“爹!”
南乐、南蔻一脸急切。
张豹微愣,霎时已然明悟。原来南乐不顾家人反对嫁给李知谨之事,至今还未得到南武行的认同。他狞笑道:
“我说一条手臂就一条手臂,半点都不能少!不然官府追查刘二之事,我可不会有丝毫隐瞒,到时候那小子知道一条手臂便能免去问斩之刑,哭着喊着也会来求我的吧,嘿嘿。”
南武行点头道:
“好,那这条手臂拿去之后,此事就此了结,”
南乐大急,她知道兄长对自己有气,可没想他对自己外甥竟如此无情。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壬儿可是你外甥!”
南武行冷冷道:
“这些年你受苦了,既然壬儿屡教不改,这回便让他吃个教训吧,反正他也不习武,失了一臂后若能平平安安过了以后的日子,也是一件好事。”
“你!”南乐强忍眼泪。
南蔻在一旁呆住了,昨晚南乐遣人到南家报信,说张豹要上门找麻烦后她才得知此事,于是一大早便跟了过来。
本以为有她爹南武行在,李壬并不会出什么事情,但现在看来,父亲却似乎没有保护李壬的意思。
她顿时急道:
“爹!你怎么能这样!”
看南武行撇开视线不答,南蔻娇喝道:
“张豹,看鞭!”
南蔻手搭在腰间一挥,一道长影迅疾如闪电般往张豹面门击去。
这种程度的攻击张豹又如何反应不过他,他目中凶光乍现,单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长鞭,往自己身边一拉,暴喝:
“给我过来!”
鞭子那头的南蔻被这巨力一带,竟直接腾空飞了过去。
张豹抓住南蔻凌空无从着力,三角眼中寒光一闪,松开鞭子便一拳击向南蔻腰部,不过他也拿捏了分寸,毕竟南武行在身后,自己虽是反击,却不敢下手太重。
但南蔻的鞭子向上一扬,却没攻向张豹面门,只是虚晃一鞭卷上了店门口的屋梁,南蔻一用力,身形又拔高数尺,灵巧地躲过了这一拳。
张豹没想到南蔻竟会用这种方式生生拔高身形,还好自己只出了几分力,忙不迭收拳回防,然而南蔻的动作超乎他意料的迅速,一双腿荡在空中连踢五下,从各个角度攻向他面门,他避无可避。
几声闷响,张豹脸上多出几道红痕,那脚尖在太阳穴上的一戳甚至让他眼前一黑。
“嘻嘻,你这头蠢牛,空有一身蛮力又有何用。”南蔻得意嘲笑,又一拉长鞭,要借力回到地上。
然而凌空翻跃到一半,一只手如铁箍般牢牢抓住她脚踝。
张豹脸色狰狞,方才手下留情,大意竟让一个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损了颜面,若传出去,他的仇家甚至会认为他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