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壬笃定了他们在问出自己的话之前不会让自己去死,于是便以死相胁,虽然手边没有利器,但习武之人要自尽,还有自断经脉这一办法。
张斗魁忽然沙哑道:“咳……老夫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若想以自尽威胁,尽管运行真气试试。”
说完,张斗魁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壬,仿佛毫不担心他的威胁。
张子初语气成竹在胸地说:“中了父亲这一招铁山靠,就算是通力、化劲初期之人在半柱香内都无法运行真气,何况是你?”
李壬心惊,连忙感应体内木灵寒气,灵寒气仍然好端端地汇聚在丹田内,李壬于是用意念引导它运转,方一动,右臂处张斗魁打入的真气竟生出感应,如见了肉的狼一般向着木灵寒气猛扑过来。
这真气比之李壬的木灵寒气要霸道强大许多,摧枯拉朽地在李壬经脉里冲过,然而这真气触到木灵寒气时,这股真气顿时势头被遏制住了,甚至渐渐消散。
若说真气是洪水,那木灵寒气就是一根巍然不动的定海神针。
众人只见李壬忽然闭目,似是在凝神感应真气,也无人打断他,只待让他做了无谓尝试后死了这条心。
过了一会儿,李壬面色古怪地睁开双眼。
“如何?不要再做挣扎,你若老实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还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张子初微笑着,语气中满是宽容,丝毫不提起死在李壬手上的张豹之事,仿若忘了一般。
但李壬却感觉他的目光如同毒蛇,带着寒意与杀机。
“是么?”李壬看了张子初一眼,又撇头看向张斗魁,冷笑道:“老东西,看来你功夫练得还不到家呢。”
“死鸭子嘴硬,你还能耍什么花样?”张子初怕一下打开一把黑檀洒金折扇,不耐烦地扇着。
“唔……”李壬忽然一声闷哼,下一刻,他嘴里竟涌出几口猩红的血液。
“住手!”
严和、张子初、张斗魁齐声惊呼,他们自然能看出李壬竟还能运行真气,吐的这一口血正是逆运真气所致,是向他们示威。
李壬抬起尚未受伤的左手,用衣袖一抹嘴角,“这回你们可信了?”又指着张斗魁,“或许有人能打散我的真气,但,你不行!哈哈哈——”
张斗魁心中惊怒万分,他能看出李壬的实力不过与内家武者养气境巅峰相仿,与自己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中了一记“铁山靠”后,断无还能运行真气之理。
虽怒,但张斗魁却不敢妄动,他没料到李壬竟如此狠辣,二话不说就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别看李壬只吐了几口血,虽未到自断经脉的地步,但就算调息过来,也会落下隐患。
那口血带着紫黑色,落在地上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如要结冰般。
这是刚才将抱剑式运转一周天,却没按出剑式的线路,而是将剑气导入胸口,果然,凌厉的剑气立马在体内搅动反噬,李壬便把这剑气与血混杂在一起吐了出来。
张斗魁能打散一般高手的真气倒是事实,但李壬修的却不是真气,方才在张子初胸有成竹地说了那番话时,李壬还有些担忧,但随即便感觉到木灵寒气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严和伸手在张子初身前虚拦了一下,上前一步对李壬道:“你又何苦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能把那晚在寺里得到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做主事后不会为难你。”
严和其实并不知道李壬前夜在寺里是否得到了什么东西,此时只是试探猜测。
李壬心中冷笑,严和事后不找麻烦倒有可能,但他却不能代表张家。
李壬目光在严和、张斗魁、张子初之间来回扫动,“你们想要的东西,却只能为一人所用……不知你们又该如何分配?”
严和顿时沉下脸,他奉皇命而来,若李壬所言非虚,这东西势在必得,他对着张斗魁一抱拳,“前辈,我持龙骧卫密令,奉大帝之命,还望前辈……”
张斗魁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咳……老夫一生忠义,临老又怎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小子不老实,到现在还想挑拨我等,却一直没拿出什么真材实料,依老夫之意,若有重要之物他定会随身携带,就地斩杀搜身便可。”
张斗魁的杀机毫不掩饰,他是真想杀了李壬。
严和连忙否认道:“不妥,此事干系重大,万不可莽撞行事。”他看向李壬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李壬道:“我要你们答应不能找我家人麻烦。”
严和一愣,倒不是因为觉得这要求太过离谱,而是与他预想相比,有些过于简单了。
严和还没说话,张子初已抢道:“这个简单,你交代的东西若能让我们满意,我甚至还能给你一场富贵。”
李壬摇头道:“不必了,我只要把我母亲送到南家,便随你们走。”
“这……”张子初有些犹豫,南乐本就是李壬的一个把柄,若让她回到南家了,却是不好去上门找麻烦,毕竟南家也有些实力。
严和忽然一挥袖,“好!本官便答应你!”
李壬松了口气,勉力地撑起了身体,这时,他体内张斗魁的真气已消散大半,行动已不成问题。
南乐被张斗魁打晕在地,严和派了两个官差将她扶起。
李壬见南乐仍未醒,便想凑近看看母亲情况,却被张斗魁用身体挡住:“老夫对自己这一掌力道把握得清楚,一个时辰后她便会醒转,若不信,到南家后你大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