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普惠共知的老对头。
这半个月一直忙于小ai的完善, 无论是造型还是功能面面俱到, 在国际机器人大赛倒计时的时候,时安约了时间和对方采购部经理见了一面, 一个干练的中年男人,叫吴建安,议价的时候眼里有光,说话也模棱两可, 关键处四两拨千斤的让你头疼没有进展。
好在这次只是短暂摸底了解,时安不再多做逗留, 出去大楼, 接到了时一民的电话,他这些年性情生变,可能也是二婚妻子要求过高导致他压力剧增。
时安刚开了接听键,对方暴怒狂躁的声音传进了时安的耳朵里, 时安下意识躲了一下,还是听见了他说的话,“快把这个疯婆子接走听到没有!”
除了时一民的声音,时安还听见了素巧歇斯底里的哭声,还有他二婚妻子尖锐而料峭的揶揄声,杂糅着,交织着,聚敛着,宛如炼狱。
时安将自己从炼狱中挣扎出来,冷冷说,“知道了,她有病,你让着点。”
拆迁之后,时一民搬迁的区是新京的老旧破城区,后来行政规划又变了变,那边房价在十几年间不可思议的翻了几十翻,听说现在还要建地铁,而建地铁又是搞建设的预警——
大概是听到这么耸人听闻的好消息,素巧拼死也要跑过去评评理,她的确心里有巨大的不平衡。
时一民的房子在一楼,新师大附属中学学区房,房龄三十多年,阳台上的栅栏早就锈迹斑斑,角落里养了几只向阳花,不知道谁家的猫咪大胆的睡在了花篮上面。
刚进了小区大门,时安就听见了撕心裂肺的争吵声,那扇门窗外面聚集着一群看热闹的老头老太。
素巧还在不依不饶的恸哭着,时安听见时一民二婚妻子极尽嘲讽的说,“你做什么梦?三套房子,就算有三套房子给你一套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占着我家一民善良就胡搅蛮缠,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过门的,你都不是新京人你在新京连块地都没有你凭什么要求分房,再者说给你一套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然你生个怪病带着你捡来的那个女儿在哪儿讨饭都不知道!”
素巧断气般抽泣着,时一民让她少说一点,那女人却不依不饶,“还追到家里来,一民早就跟你断的干净了你要不要点脸还哭哭哭谁同情是不是,这小区里街坊邻居的你做样子给谁看呢?谁丫的对不起你还是?”
素巧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撕心裂肺的咆哮着,嘴里喊着,“你这个贱人勾三搭四抢人老公,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还我——你还我——”
还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还的——
素巧体弱无力,但还是用置之死地的决心想要掐死面前那个异化的嚣张的浓妆艳抹的女人,还没到人面前,就被时一民拦住了,他也受不了了,吼她,“你疯够了没有?!就你现在这德行能打倒谁?你能不能给时安省点心?!”
素巧觉得好笑,她的笑声悲怆又犀利,她边笑边说,“我给时安省点心?那你要不要给小时安省点心,当初分房分了三套你为什么做假证书告诉我只有两套,你别忘了我素巧跟你领过证的,这房子你留着不给你女儿时安——要给别人家的儿子你他妈才是不是蠢啊?!”
她哽咽着,“没人给时安做主我给时安做主,那也是我的房子!我有权要回一半,我时安那么苦,我通通都要留给她!”
那二婚女人看时一民表情有些微动摇,她咒骂说,“留你妈!时安不是捡来的,再说我孩子怎么就不是一民的了,”她也故意诉苦般抱着时一民,边假哭边说,“你答应过我的,要给我好日子,我跟你在一起忍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你个忘恩负义的,儿子就要结婚了,你要是松口我就不活了——”
她又数落素巧,下里巴人的辞藻打击着对方,“你个不要脸的得寸进尺的贱货,给你一套房你卖了还不知足,吸血鬼呀你!”
时安在想,素巧为什么当初走投无路会选择卖房,新京的一套房,是普通人工资的十几年不止,当年就已经有了预兆,素巧虽然没念过书但是有基本的精明头脑和常识。
但是她还是卖了,因为她生病了,却还有一个依赖着她的女儿。
她的好好活着,给需要她的人带来希望。
素巧还在哭,嘴里喃喃着,“我可怜的时安啊,你怎么就被我捡到了呢,怎么就有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爹哟——”
时一民怒吼着说够了,时安正推门进来,她在心里也轻轻的说了句够了。
因为时安的到来,房间了一片死寂。
她慢慢走到素巧跟前,蹲下来,给她擦去眼泪,却恨铁不成钢,她憋着团火问,“你怎么又来找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他是死是活都和你不搭噶了你听不懂?!”
素巧像个被训斥的孩子,她讷讷解释着,“他骗我——”
“骗你又怎么样。”
她扶起素巧,抬头看时一民一眼,眼神冰冷,说了声漆寒的抱歉。
时一民怔愣着不敢出声。
相比起一事无成的继子,时安沉潋的气质让他哑口无言,也许命运就是这么神奇,让不可能的预期发生,让可能的幸福崩塌。
素巧还不想走,她拉着时安的衣袖,小声市侩的合计着,“那是给你的钱,不少钱呐,能减少你不少压力!”
她赖着不走,时安浅声安抚她,“不是我的钱你想多了,除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