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閻王見她氣色不若前些日子般蒼白,問道:「打算去投胎了?」
「嗯,你之前提過的代價……」
「噢噢,那個呀!」閻王像是突然想起來這回事般,興奮地道:「其實也沒甚麼大不了的,就是要妳投在陽壽未盡、靈魂卻先離世的人身上,這種人分兩種,一是受了重傷差點死掉;二是得了絕症也差點死了,兩者共通點都是還吊著一口氣。
前者比較好辦,把身體養好說不定可以再活蹦亂跳個數十年,不過若妳投在後者……這就要靠運氣了。」
花圓媛張大嘴,不敢置信地望著閻王。這是什麼好辦法?要她投在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根本是場穩賠不賺的賭!
「如今妳剩下『怨憎會』這劫未過,本王先替妳看過了,凡間剛好有個人符合妳現在的需求,若順利投在她身上的話,妳說不定就能快快歷完劫回地府。」
「那它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閻王再度露齒一笑,陰惻惻地笑道:「天機不可洩漏。」
漏你妹的!
花圓媛在心底狠狠咒罵閻王一頓,她深吸口氣:「……我投就是了。」
見她應下了,閻王朝一旁的判官使了個眼色,笑得好比春陽般燦爛道:「事不宜遲,花姑娘盡早上路吧。」
儘管感覺閻王這話後有他意,但為了她的花開時日……
這場賭,她拚了!
参壹話 # 天降女魔頭 (上)
某日清晨。
小小村落瀰漫了煙硝與死亡的氣息,被焚毀倒塌的木屋、觸目之處盡是倒臥在血泊中的村人及道士。
觸目遍地荒塚,忽然一手自木板下探出,掙扎著想爬出廢墟。
驀地那隻手被人緊緊攢住,下秒便將被埋在下頭的人一舉拉出倒塌的矮房。
「咳、咳……」
被救出來的是名女子,只見她長髮披散、臉上盡是炭汙,她一手維持著被拽出廢墟的姿勢,另一手則是摀著心口,食指上發著一圈淡淡的光芒,痛苦地咳著。
儘管模樣狼狽,她那雙碧綠的眸子仍舊炯炯有神,她抬手點了自己的穴道,才止住泊泊外冒的鮮血。
「……是你?」待她終於緩過氣來,抬頭對上一張男性的臉孔,神色閃過一絲驚愕。
「屬下來遲,讓您受苦了,請教主恕罪。」男子將她的手環過自己的肩,領著她一步步往村外走去。
「閉嘴,本教主現在沒心情聽你說廢話。」女子沉聲喝道。
幾乎被血汙染透的衣裳黏在她玲瓏有緻的嬌軀上,她步履蹣跚,環視四周的慘狀,不乏看見幾具熟悉的身影。
女子眸底劃過一道恨意,嘶聲道:「這筆帳……一定要討回來。」
居然殺了她這麼多手下,女子垂在身側的右手倏地攢緊,尖細的指甲扎進她的掌心,指縫間再度淌出一絲鮮紅。
「那是當然,屬下定傾盡全力協助教主。」男人盯著她慘白的面色,彷若下一秒就會昏過去般,嬌小的身軀倔強地挺直腰桿。
看見她胸前窟窿大的血洞,他心一凜,「得罪了。」
打橫抱起她,男子一路往據地飛奔。而偎在他懷裡的女人臉上看不見半點嬌羞,她側首望一眼不遠處山巒的方向,指上的光芒暫歇,碧綠的雙瞳隱隱透著幽光。
*****
「門主,這村子裡確定沒有半個人生還。」
中年男子報拳跪立在一名身襲素白道袍的清俊男人身旁說道。
「嗯,留幾個人下來處理。」男人頓了下,續道:「好生安葬村民,至於其他人,都先回緣白山吧。」
「是!」
中年男子聞言,立刻應聲轉身指揮其他人做事,把遍地慘不忍睹的屍體一一埋葬。
那邊大夥忙得焦頭爛額,這方白袍男人獨自負手而立,眸光深沉地望著某一處坍塌的木房。
──難道方才那縷熟悉的氣息,只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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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五年,延帝崇尚道教文化,修道逐仙因而風氣大盛,各家修真門派群立,其中又以緣白山上的南華尊者為首的緣和派最廣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