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逸愣了愣，随后倒抽了一口凉气，抱拳道：“这块布……是……羽蛇神的皮？”

这太不可思议了！

圣约翰大教堂下方，竟然真的和羽蛇神有关！而桀派，显然是被羽蛇神一击必杀！而到底是七十二柱的十六柱魔王，临死之前，全力反击，扯下了羽蛇神的一块皮！

小青目光死死凝视着那一块鳞片，许久才说：“本宫见过它。”

“一千多年前，巴别之塔上。”

巴别之塔？

又是巴别之塔！

桀派……羽蛇神，小青，这……和传说中的巴别之塔有什么关系？

“巴别之塔，确实存在。”小青缓缓道：“一千多年前，地球上被镇压的大妖分身，以及华夏顶尖修行家族，还有诸多欧美世家，聚集在一起，耗费两百多年，修建了这座巨塔。”

“但是，本宫不知道它的确切坐标，那时所在，并非本宫这一具化身。而且……巴别之塔联通神人，坐标本就虚无缥缈。恐怕只有它……”她看了看这块鳞片：“才知道真正的坐标在哪里。它，从古至今，都在观察着这片天体的外来生命。”

徐阳逸微微皱眉，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他说这些。

“以前我不想对你说这些，是怕你好高骛远。但是现在……”她扫了一眼徐阳逸：“以末法时代来看，你的境界倒有资格掺杂一二了。”

“你去过小千世界，应该知道位面一说。”她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笑道：“宇宙中位面万万千千。然而，你又知不知道所谓的大千世界，小千世界，都是低等位面。”

徐阳逸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字都不放过，仔细听了下去。

大千世界之上……还有位面？

那是怎样的存在？

“在三千大千世界之上，又有七大位面，别的本宫不知。地球直通的位面，谓之‘墟昆仑，’这是古修流传下来的名字。本宫常年被锁在丹霞宫，从未见过那里。墟昆仑之路，一千四百年一开。唯有胜者，才能踏上这条路。”

她淡淡道：“进入‘墟昆仑’的道路，第一要求，金丹期。”

她的声音很平静，而在徐阳逸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

“飞升？”他声音因为过度的激动都有些发颤，问道。

“或许。”小青平静开口：“但是，飞升不等于飞仙。本宫所知，墟昆仑还达不到成仙的境地。”

徐阳逸踏前一步，沉声道：“真的有仙？”

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问过这个问题。

就算金丹真人，也只能说“长寿，”要到达“永恒”的地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如果不是一本本古籍，再三重申古时有仙，如果不是这个单薄得几乎要脆弱的信念，无声种植在诸多修士心底。还有多少人会去一冲金丹之位？

有，但绝对不会多。

没有信念的修炼，永远是无根浮萍，或许一时兴起，事后，就会飞快消退。

一旦有仙，他才算找到自己真正的道路。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报仇之后，还剩下什么？

“有。”小青第一次无比凝重地回答：“世间，有仙！”

有仙！

徐阳逸心脏根本不受控制地狂跳，迷蒙的黑雾中，一盏金灯终于点亮。

“在哪里……”他声音有些嘶哑：“要如何才能达到这一步？”

小青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抚摸着那枚鳞片，柔声道：“你为什么想成仙？”

“力量么？可笑，强如本宫，现在一样被镇压丹霞宫底，力量越是强大，越是拔剑四顾心茫然。斩谁？斩尽天下？爱谁？已经登临绝顶，又岂可与燕雀为伍？”

“实力越强，更强大的是孤独寂渺。本宫从没想过杀法海。若不是他，本宫这几千年也熬不下去。所以……就算上次他算计本宫，本宫还是放过了他。”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孤寂，咯咯笑道：“孤家寡人四个字，真的是修士绝配。有时候，本宫在想，那些更上级世界，甚至比本宫还强大的老怪物们，他们是不是午夜梦回之时，已想不起那年旧梦？”

徐阳逸没有回答，许久才说道：“晚辈也不知道。”

“那你也想妄谈成仙？”小青脸上带着一丝雪山之巅一般，高贵，洁白，却冷若冰霜的微笑，随意开口道。

“但是，晚辈现在报仇还有最后一刀。斩却这一刀之后，晚辈又算什么？”徐阳逸抿着嘴，咬牙道：“晚辈……没有童年，当年天道的朋友，不知还有多少幸存下来。晚辈……还记得当年的那个小城镇，但是现在去，物是人非，徒增哀伤。”

“晚辈一次都没回去过。但是，难道就这样死去？”他的目光看向了鳞片：“我不知道变强有什么意义。不过，这是晚辈报仇之后唯一能做的事。既然只有这一件事，为什么不去做？”

“晚辈还没活够。世界上还有太多的东西想知道，实力却无法达到。如果……非要给成仙一个理由……”他顿了顿，随后洒脱地笑道：“那就是，晚辈想看看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看看自己能不能看尽世间一切，也想尝尝……真正强大的味道。”

“不为天，不为地，只为我。”

沉默，许久，仿佛吹起微风，小青青丝拂面，似乎笑了笑：“本宫以大道理问你，你以大道理回我……其实，成仙哪有那么多废话，依本宫看，就四个字。”

她转过头，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盯着徐阳逸的双目，一字一句道：“不，甘，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