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忍无可忍,但是还是必须自己去面对。
水玲珑抬起眸子,一眼就看见对面的那个男子嘴角噙着一丝或有或无的笑意,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志在必得的猎物一般,隐隐的得意之情。
“哦,原来是夏公子啊,要找什么娘子,可以去烟花柳巷的乐文招里看看,可别踹着清白装糊涂,在这里乱认人。”
她是他的娘子吗?
显然不是,她的待遇,还不如那个成天嘘寒问暖的绿乔呢。
抑或,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太子妃偿?
所以说,她不是,一直都不是,哪怕是收到休书之前。
水玲珑不冷不热地刺激了他一句,老大夫却是一愣。
“哦,原来吃着醋呢。”
夏侯然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又说道:“没事,好久没有吃过饺子了,正好今天醋味很浓,可以给饺子提提味道。”
原来是小俩口闹便扭呢。
老大夫恍然大悟,急忙劝说道:“公子,你也别怪你家娘子生气,她啊,本来身子就孱弱,在这里住了这段日子,作为相公的,现在才来接人,换了谁都会不高兴的啊。小俩口过日子,还是要多多关心对方,尤其人在有个三病两痛的时候,更需要家人在身边照顾和安慰着呢。”
水玲珑很无语,她翻了一个白眼就转身回房去。
夏侯然点点头:“是我疏忽了,这不是,立即赶来补上吗。”
说罢,他朝着老大夫使了一个眼色,又指了指水玲珑的背影。
老大夫会意,冲着纤细的背影提高了音量:“姑娘,你也别太生气了,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看看他的表现,实在不行的,让他回家跪在刺猬上,跪个三天两夜就可以解气了。”
夏侯然倒吸一口凉气,转过眸子看了老大夫一眼。
老大夫立即噤声,假装忙着去清点药材了——谁让他一进门就喊着拆了这间医馆的?实在是太气人了,所以才要这么说以牙还牙。
顾不上说老大夫,看见水玲珑快要进屋了,夏侯然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玲珑,别走,别生气了,和我一起回去吧。”
水玲珑身子僵直,感觉大手里的冰凉似乎沁入了她的肌肤之中。
虽然是秋天了,但是天气还不至于寒冷彻骨,只是奇怪,夏侯然的手,却是冰凉如雪。
或许是骑马赶来,吹过冷风才这样的吧?
水玲珑不愿意多想,蹙着眉头,头也不回地说:“夏公子这么咄咄逼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夏侯然满目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好了,别闹了,和我回去,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会为难你。”
“嗯哼!多谢夏公子抬爱,只不过,我已经嫁人了,也自知自己几斤几两,还望夏公子高抬贵手,不要继续紧追不舍。放眼天下,美丽聪慧的女子比比皆是,以夏公子的人才气质,想要一个上上品的女子,简直是唾手可得的小事情。”
其实,水玲珑更想要说的是,大婚之前,死活不愿意,甚至连被她触碰一下,都好像要中毒一般避开;而大婚之后,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没有温柔,没有安慰,只有一份冷冰冰的休书。
面对这样的男子,她真的感叹休书写得好,写得及时,让她当时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看清楚了人性。
得到的时候往往不懂得真心,失去之后方才觉得可贵吗?
那么,真是对不住了——她水玲珑可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
不管是行军作战,还是情爱纠葛,她要的是说一不二,快刀斩乱麻。
夏侯然的手也是一颤。
他敛起神色,认真地问道:“为什么一直这么抗拒,还是,你在怪我吗?其实,我可以解释。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解释很多的人,但是,我也不想你一直误会下去。”
“对不起,没有什么误会,也不需要多做无谓的解释,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听。”
“玲珑……”
“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王爷又何必继续纠缠不休呢?”
突兀的男声自两个人身后响了起来。
两个人循声望去,一个高大的男子拎着药包走了过来。
一身青色的长袍,墨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公子髻,斜着插着一枚玉质的发簪。
“锦州,你怎么过来了?”
水玲珑眼前一亮,本来以为中图国事繁忙,他回国之后不会再过来,没有想到,他这一次又赶来了。
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一定是日夜兼程地赶路才来的。
“老大夫说给你的补药还差几味,想起皇宫的药局里正巧有,所以赶回去取了。”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做法,还是让水玲珑内心一暖。
“你真是的,其实,补药晚一些时日再吃也未尝不可,又何必特意去取了又赶过来呢?你那边的大事,还需要你去主持大局啊。”
“没事,没事,只要你完全康复了,我才安心。”
两个人自顾自说着话,没有人注意到夏侯然的脸孔已经黑得很难看了。
眼见着玉锦州快要走上前抓住水玲珑的手了,夏侯然一气之下,松开了水玲珑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扯过玉锦州手里的药包,大力丢到了一边。
“再怎么珍贵的药材,逍遥王府里数不胜数,就这么两包,也不知道是何时采摘保存的,怕是部分有过了时日的,无论是口感还是药效,都差别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