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婚之后,还是要和玲珑说一说九皇叔的事情。
提前也没有和她说清楚,这个一根筋的犟女人,肯定也被蒙在鼓里。
现在九皇叔出去游山玩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京都,他作为夫君,还是有责任将前因后果交代一番的。
来日方长。
这么想着,夏侯然踱步到书房中,又看了一会儿书,这才躺了下去。
翌日,天蒙蒙亮,福叔已经唤了杂役婢女准备起来偿。
有婢女端着半盆温水进了东边的厢房,看见水玲珑还沉睡着,不由得一脸为难。
这个时候,夏侯然走了进来,解开了她的昏穴。
好一会儿,水玲珑才适应眼前的亮度,带着一丝沙哑,问道:“已经天亮了吗?”
夏侯然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昨晚,不得已才点住了你的昏穴,其实……”
“你怎么可以这样趁人不备?”
水玲珑气得涨红了脸,幸好这么早有婢女进来收拾,不然,差一点睡过头了。
“我那也是不得已,今天的大事,你可得安分一些。如果你还是那么无理取闹,我会多点几个穴,让你动弹不得,任由我处置,直至……酸软无力下不来床榻。”
“你——”
本来要发怒的,陡然听见后一句话,水玲珑就算是过来人,也瞬间羞红了脸。
这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男人,每次都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些羞死人的话语,幸好婢女站得有点远,应该没有听见。
如果真的被他点穴点得无法动弹,就不好办了。
水玲珑略微一筹谋,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不会做什么事情的,这么大一个王府,我只身一个人,也飞不出你的全盘掌握。”
“知道就好,王府的各个角落都是我的人手,大门之外,还有搜查队的不定时巡查,落到哪个手里对你比较好,想来,你内心已经有个决断了。”
哼!
一边是龙潭,一边是虎穴,这哪里是给人选择的?
水玲珑暗暗懊恼,还是装作很柔顺的样子,轻声说道:“嗯,你出去吧,我要梳洗一番了。”
难得看见她百依百顺的样子,夏侯然的眸光也跟着柔和下来。
“嗯,等你梳妆的时候,我进来给你画眉----从今日起,都由我来给你画眉。”
“嗯,都听你的。”
水玲珑柔柔一笑,稍微抬起眼眸扫了夏侯然一眼,只见他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深邃的眉眼在晨曦的照耀下影影憧憧,高挺如悬胆一般的鼻梁更衬得整个脸庞分外英俊。
这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原来有多么仰慕和不舍,此刻,就有多么厌恶和反感。
他有一个真心相待的女子——绿乔,或许,还有什么别的白月光。
就算没有水玲珑,他还会再次找到新的王妃——堂堂一个王爷,即便是再怎么不受宠的王爷,依然是金光闪闪的存在,美貌柔顺的女子,向来都是不缺的。
现在还记得她水玲珑,一年呢,十年呢,早已经连记忆都荡然无存了吧。
或许,他现在这么念念不忘,也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显示他是一个多么长情的人罢了。
这般计较着,水玲珑的心中又气又苦,真恨不得自己没有和夏侯然认识过。
她垂下眸子,再也不想看见他。
却不曾想,蓦然,她的脸一热,夏侯然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水玲珑浑身僵硬,那一个瞬间,居然忘记了动弹。
出息!
她暗暗恼怒,却淡淡地开口:“别这样,我还没有洗脸呢。”
伴随着一声从胸腔里溢出来的轻笑,男人已经缓步走了出去。
感觉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好,连笑意都是暖暖的。
婢女笑眯眯地上前来,讨好地说着:“王妃,请洗漱了。”
上好妆容,阳光已经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了进来,满室金黄。
水玲珑照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眉毛没有画,她拾起眉笔,准备简单地添上几笔,却有一只大手比她更快,抢先一步拿起了眉笔。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个画眉的事情,以后都是我包揽了。”
男子低醇的嗓音响了起来,他伸出手,专心地描着眉毛。
腹部隐隐的痛意都消失了,可是,这心如鼓点,总不会是病情又加重了吧?
水玲珑很想按住胸口,又怕夏侯然笑话,只得讷讷地、僵直地坐着,任由夏侯然画眉。
也罢,既然他要做戏,且就陪着他好了,反正,戏剧总是要落幕的。
“好了,你对着铜镜看看,还喜欢吗?”
水玲珑急忙收敛起苦涩,挤出一丝笑意,照了照镜子,说道:“不错,至少没有化成男人。”
夏侯然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他拉着水玲珑的手,使她也感觉到浑身发颤,可见多么开心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住笑意,认真地说:“战事之苦,都是男人该承受的,有我在一天,你永远都不会再做男人。”
不意他会这么说,水玲珑猛然抬起眸子,愣愣地看着他。
就算是大师兄,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越是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女子,内心越发地脆弱柔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软弱的理由。
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地渴望能够有一个无比坚实宽厚的肩头靠一靠啊!
在军营里,在战场上,大师兄帮了她那么多,更多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