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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说是为了让依儿不受苦痛也好,说是为了萧家香火也罢,他必然是要照着徐先生的话做了。
……
那边王氏虽被两人劝下,在府中等消息,可这一整夜却是辗转难眠。
第二日一早,便打发了人去请王嬷嬷,想要一问究竟,可谁知王嬷嬷压根儿不曾听见两个男人私底下的那些话,只将实言说与主子听:“徐先生说姑娘身子并无大碍,服过药便好了。”
王氏一听这话便觉是敷衍有假,自然不肯信的,但见从嬷嬷那儿实在问不出什么旁的话来,只好让她暂且回萧家去,自己在府中思索片刻,终究还是坐不住,便带着贴身服侍的一个丫头,径直往徐荆的医馆去了。
这一次她可没像上回一般,在外头傻傻等着,最后却让徐荆不声不响地走了。进了医馆中,便寻到那问过路的伙计,直接前去向徐荆通报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人情就是这么好用。不出片刻,她便见徐荆一身青靛色长袍,神色急切地跟着伙计出来了,待看到她时,更是大步迎上前:“兰英,你怎么来了?”
王氏听他直呼自己闺名,不由轻轻皱了皱眉头,但眼下医馆里满是人,她不好说什么,只抬眸看着他墨色的瞳仁,问道:“先生可说什么说话的地方?”
“有,你随我来。”徐荆自然飞快点头,引了女人穿过几道门房,进了一间小巧精致的屋子,“有时医馆人多,我回不得家去,便在此处小憩。”
王氏听了男人的解释,只不加深思地点点头,命丫鬟守在门外,手心中带了层薄汗:“徐先生,我女儿的病究竟如何了,到底治得还是治不得?”
徐荆低头打量着女人晕红的面容,连额头和鼻尖沁出细微的汗珠,便知她是有多匆忙才到他的医馆,当下便拿过一条细白的软巾,又用盆中备的水洗了洗,绞干后递到她面前,放柔了声说:“先擦擦吧,瞧你急的,依儿的病自然是治得的。”
王氏一时忘了接,看着男人大掌中握着的白巾子久久没有反应。
晨间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王氏的脸庞上,映衬出她白皙粉嫩的皮肤,愈见光彩照人。
徐荆犹豫了一下,平日里因各处亲自采药而晒得微黑的脸颊,慢慢浮起一层暗红来,鬼使神差地轻轻凑上前,为她擦拭鬓角的汗水:“你放心,她是你的女儿,我定会治好她的。”
同样的话,她已不是第一次听了,可这一回,却觉久未悸动的心杂乱无章地蹦跳起来。当下偏过头,双眸灵波轻颤,低声喃道:“不知依儿患的是什么病?”
徐荆从未如此近地看过她,王氏虽已三十有五,但美人的底子摆在那儿,依旧面色细腻红润。他一时之间被这桃花般的面容吸引住了,只痴痴望着他的兰英妹妹,手里握着巾子,忘记了擦拭。
“先生,徐先生?”连唤两声,男人都不应,只入了魔似的紧盯着她看,王氏也有些恼羞成怒了,咬牙低呼一声,“徐荆!”
“啊?”
男人这才回魂,悻悻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并将柔依的病情半点不隐瞒地告诉了王氏。
“这世上怎还会有这样的事……”听男人说完,王兰英已是面红耳赤,突然想起他那句“娘胎里带来的”,难道是因为她自己也身患此疾,这才多年来只得了依儿一个女儿?
徐荆确也看出了她眼中的顾虑,指了指一旁的桌案凳椅,示意她坐下。
待男人温热的指头搭在自己的腕间时,王氏忍不住身子轻颤。
不同于昨夜的安静避嫌,徐荆此刻不加掩饰地用近乎炙热的目光,逡巡着女人越来越红的脸颊:“兰英,难道他是因为你不曾为他生下男娃,才娶平妻的吗?”
号脉只管号脉,王氏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起这个,当下就垂下了眼帘,点头,复又摇头。
她分明感觉手腕上的力道重了两分,那透过男人指尖传来的热意几乎要烫伤了她去,而后只听徐荆冷声道:“可他傅守政知不知晓,生子并不只看女子,也看男人的种行是不行。”
“你说什么?”王氏陡然抬眸看他。
“兰英,你与你女儿不同,并无不易怀胎的症状。凭我这些年看来,多半是你……夫君他……”
“不,不会,萧亦棉过门两月便怀了身子。”
男人闻言,眸色黑沉下来,搭在王氏腕间的手,转作握住她纤细的柔夷:“那便是你二人命中注定无子。兰英,他怎可这样对你,如若是我……”
“徐先生……”王氏脆声打断他,却发觉无法从他的桎梏中抽回手来。
“兰英妹妹……”徐荆有些难以自制地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当年,若是当年我不跟着父亲从医,也去考取功名,你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