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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低矮的民房,秋暮霞被引进苍山脚下的一座大宅,朱门悬匾
,上书四大金字“朝山唐府“。
唐宅修的颇有气势,斗拱飞檐,
游廊抱厦,典雅而精致。
当秋暮霞随着唐嫣然走入花厅,
但见一群人正围坐在长桌边,或愁眉苦脸,或长嘘短叹。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座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人,亦是面有悲色
。
“这些人应该就是唐家的主要成员了。“秋暮霞心道。
厅中人并未看到有外人进入,还是唐嫣然的一声招呼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父亲,“唐嫣然对着主座上的长须中年人道;“有客人来了。”
中年人抬起头,他正是唐修仪的长子,唐嫣然的父亲,回春堂大掌柜,唐贞观。
“唐先生有礼,秋某冒昧造访,还请见谅。“秋暮霞抱拳一揖。
唐贞观一怔,但马上站起,快步走到秋暮霞身前,双手相托,道
“秋侠士不必多礼,本应在外相迎,只因家中事起,还望秋侠士海涵。”
“嫣儿,秋侠士一路风尘,你先带他入內堂,洗漱,用餐,有事稍后再说。“座位上,一个美妇人飘飘站起,走近几人,对唐嫣然柔声道。
“三妹想的周道。“唐贞观点头道,
“去吧,嫣儿。“
“是,父亲。”唐嫣然应了一声,对美妇人眨了眨眼,便引着秋暮霞穿过花厅,进入内堂。
秋暮霞对唐贞观及美妇人颔首示意。
当然,那个野人亦一路跟随,虽
尽遭白眼,却是全然不顾。
“等一下,嫣儿,“秋暮霞正走着,
却忽然停步,道;“我能不能先看一下唐前辈。”
“这……好吧。“唐嫣然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
于是,唐嫣然领着秋暮霞和野人转向后宅。
不一会,三人便来到一座独立的院落前。
“这里是茶园“,唐嫣然道;“以前爷爷很喜欢在这里煮茶,品茶,远眺群山。“
院中一个仆妇正在煎药,闻有人到来,便抬起头,“是嫣儿小姐呀!“她一见唐嫣然,立即招呼了一声,拉开篱门。
“吴妈,爷爷可有起色?“唐嫣然刚进院子,便问了一句,却是不等回应,径直进入房中。
而吴妈也沒有回话,只是深深的叹息。
当秋暮霞第二次看到唐修仪的时候,虽说有了一些心里准备,但
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之前那个红光满面,须发飘飘的
回春圣手,此时竟干瘪如枯木朽枝,不似人形。
“这是怎么回事?“秋暮霞凝视着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老人,皱眉道;“是患病所至吗?“
“不知道。”唐嫣然目中泛泪道;“听父亲说,这不像是患病所至,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
“吸干血液!“秋暮霞沉吟了一下,
道;“唐前辈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就在五天之前,准确地说,是从五天前开始的,一天比一天瘦,
一天变一个样。”唐嫣然道。
“事前可有任何征兆?“秋暮霞问道。
“沒有。“但这次回答的却不是唐嫣然,而是在床榻边看护的一个年轻女子,看似只比唐嫣然年长几岁。
“噢,这是我的小贞姑姑。“唐嫣然忙介绍一句。
秋暮霞点头,“那唐前辈归家后,
可有什么不正常,或是与以往不同的行为吗?”
“沒有,“叫小贞的年轻女子摇头道;“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那五天之前,老爷子身上有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秋暮霞想了一下,又问。
“这个也沒有。“小贞顿了一下,接道;“不过,老爷子倒是上了一趟苍山。”
“上山!“秋暮霞目光一动,“山上有什么东西吗?”
“嗯,上面有墓地。“唐嫣然点头道
“镇中有人去逝,都会抬到山上安葬。“
秋暮霞嗯了一声道;“待明日天亮,
我想上山一看。“
“好的,明天我带秋大哥去。“唐嫣然道。
探视过后,唐嫣然安排秋暮霞和野人在唐宅东厢风铃阁的第三层住下。
风铃阁是三层小楼,高约三丈,
楼外六角悬铃,风摇铃动,犹如天簌之音。
“好个风铃阁,果然好地方。“秋暮霞推窗眺望,赞叹一声。
“这里是唐家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唐嫣然道;“天亮时,这里可以俯看全宅之景。“
梳洗已毕,仆人端来餐点。秋暮霞却是不吃,只是定睛看着野人在用借来的剪刀对照屋中的铜镜,整理须发。
“这…,秋大哥,这位客人贵姓大名,该怎样称呼呢?“唐嫣然仍未离开,她一边注视着野人,一边对秋暮霞低声问道。
“我叫霍严。“野人却是听觉敏锐,
未等秋暮霞做出回应,已抢先答道。
“火焰?“唐嫣然一愣,“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吗?“54
“不,不,不是火焰,是霍严。“野人停下剪刀,纠正道;“霍去病的霍,严肃的严。“
“这样啊。“唐嫣然歉意一笑,“霍义士如若不便,可以住下面的一层,我会叫仆人收拾干净。“
“不必不必,我就和他一起,沒有什么不便,也省去麻烦。“霍严摆手道,“对了,花厅中的都是什么人呢?“他随口问道。
“嗯,“唐嫣然拉了个鼻音,道;“有
家父,二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