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顿了一下。
实在不想往兄长的伤口上撒盐,但却更看不惯他总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执迷不悟。
“那丫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和她是不可能的,何况现在她都嫁了人了,随便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的吧?”最后,他终还是忍不住的气急败坏,“而且宋楚琪那边我看也没什么,她如果真的对你有敌意,并且也还没死的话,早就该主动找上门来了,你这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赫连缨只是沉默不语。
赫连煜等了片刻,见他还是如此,就不由的怒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那么在乎,真那么放不下,当初强行把她带出来就是了,我又不会说什么。当初是你自己说不要,现在还管她做什么?”
是啊!还管她做什么?
可是我真的有管她吗?
赫连缨微微牵动唇角,重新露出一个笑容,回头拍了下赫连煜的肩膀道:“我离开两天,很久没见到师叔了,那些事情,你处理吧!”
言罢,就转身先出了书房。
赫连煜在他走后,面上神色却逐渐严肃冷凝了下来,演变得越发忧虑。
他的侍从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少主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赫连煜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随即却暴怒起来,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怒目道:“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
真是活见鬼了!
你不能说他是儿女情长,会为了宋楚兮而不顾大局,相反的,为了所谓的大局,他可以毫不手软的把那丫头利用的连渣都不剩。
看着无情无心的一个人,却更是狠辣决绝的只会叫人心里觉得不安。
他的随从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半晌才又小声的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彭泽太子那一行人,我们还要不要动手?”
赫连煜回过神来,忽的扭头看向他。
他满面的怒容,怎么看都不善良。
那随从回避他的目光,垂下了脑袋,赫连煜瞪了他半晌,突然冷冰冰道:“岳氏呢?”
“啊?”随从始料未及,还当自己听错了。
赫连煜面色冰冷,大步往外走,“不管她在哪里,想办法找到,然后杀掉!”
他哥是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知道他无所畏惧,可是——
他不怕,但他怕啊!
真怕他想不开!
真的好想骂娘!
赫连煜气哼哼的往外走,他那随从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还是一头的雾水,难以置信的再次确认道:“北狄那边,我们也按兵不动吗?这次的机会绝佳——”
“让他们自己内斗去吧。”赫连煜道,满心的烦闷。
*
殷绍往彭泽边境走得那一趟很顺利,即墨勋也看出来了他是真的不想和自己为难,所以在入彭泽边境的前一天就大手一挥,先把成武帝还给了他。
这一路颠簸了几天,皇帝的身体状况本就不佳,此时便越发的糟糕了起来。
殷绍接了他,因为年关就在眼前,他并不能耽搁,便叫人尽量把马车布置的舒适了,日夜兼程的赶路回京。
一路上,皇帝的脾气不好,但好在他那精神更差,所以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昏昏沉沉的睡。
腊月二十八,一行人终于秘密抵京。
殷绍亲自护送了皇帝回宫,一直到这时候,刘皇后和赵统领悬了十来天的心才慢慢的落了地。
“臣妾恭迎陛下!”其他的后妃都被蒙在鼓里,只有刘皇后带了宫里人在皇帝的寝宫等候。
“嗯!”皇帝被两个内侍搀扶着走得很慢,走着路,看上去都颤巍巍的昏昏欲睡。
他谁都没理,只径自的被迎进了寝殿。
高金立几乎是喜极而泣的,但见他这个样子,又不免战战兢兢。
内侍将他扶着进来内殿,皇帝坐在床沿上,殷绍和刘皇后一并进去,他却是二话不说的直接跪了下去,请罪道:“年关将近,为了朝中诸事稳定,儿臣不得已才命人日夜赶路,让父皇受累,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也不言语。
他当街被掳,这件事被他自己视为奇耻大辱,胸口里总觉得憋了一口气在,顶的难受。
他不说话,只是目光阴测测的盯着殷绍。
殷绍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不显,自觉将袖子里的那份血书契约逃出来,双手呈上。
高金立不明所以,皇帝使了个眼色,他便上前接了。
皇帝将那一角布料握在手里,用力的攥着,指关节都隐隐的发白,半晌方才沙哑着嗓音道:“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高
高金立赶忙上前帮他脱靴子更衣。
刘皇后略一思忖,试探道:“陛下,后天就是除夕了,今年的国宴——”
“你是后宫之主,历年不都是你操持的吗?照规矩办就是!”皇帝不耐烦道,径自躺在了床上。
刘皇后心中不悦,还想说什么,侧目,却见殷绍隐晦的冲她摇了摇头,她便就将这口气忍了。
母子两个从皇帝的寝宫出来,走到无人处,刘皇后就现出几分怒容来,“这一次还不多亏了你?他怎么如今还是这般态度?”
殷绍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倒是不在意的,“随便吧,反正就是这样了,估计也没几天了。”
刘皇后看皇帝那样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