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晟冷笑着问:“为什么不在笔架山投降,你是跑不掉的才投降的吧。”
事实就是这么回事,但阿布拉欣坚决不承认,“不是的,我是想在笔架山投降的,但被逃跑的官兵裹住了,……”
“好了,”郑晟打断他的话,“你的侄子穆尔西就留在我的武士团里。以前的不算,我现在放你出山,你回袁州想办法留在威顺王身边打听消息,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人去找你。”
阿布拉欣惊喜‘交’加,“宗主,你要放我走?”
正说话的功夫,张宽仁得到禀告赶过来。郑晟没功夫与阿布拉欣啰嗦,喝道:“对,放你走,到了下坪莫要忘了告诉佛家奴,我圣教红巾军正在出山的路上,他要有种就留在下坪等着我。”说完话后,他放声大笑,丢下几人往张宽仁过来的方向走去。
阿布拉欣身后的两个明尊弟子对视了一眼,一个人看住阿布拉欣,一个人往管事的大鹰那里走去。他们亲耳听见郑晟下达了命令,但不能就这么把这个‘色’目人给放了。
阿布拉欣放回去是要当密探,还要有所布置。
这边郑晟与张宽仁到一处后立刻收敛笑容。两人小声嘀咕着什么,都在慎重中压制着兴奋。根据王中坤传来的消息,此次弥勒教举事规模浩大。而江北河南和淮西的官兵都被吸引在罗霄山里,他们都预感到这天下的局势如同*,很快就要如野火般燃烧起来。
张宽仁说:“淮西弥勒教举事后,威顺王一定会急于调集兵马回去。淮西扼守在富庶江南通往大都的要道上,朝廷可以容忍江西和湖广‘乱’,但决不能容忍淮西和江南‘乱’。”
“是啊,”郑晟眼中绽放着热枕的光芒,“所以我要先取下广州路和湖广,其他的地方就‘交’给他们。”
眼下红巾军与弥勒教是盟友,一旦举事之后,圣教红巾军与弥勒教军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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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世策抓捕张金宝之后,就像推到了一块多米诺骨牌,短短十几天里罗霄山的局势发生了眼‘’缭‘乱’的变化。
原以为胜利的失败了,原以为立功的被贬官冷藏。本来就在山里被折磨的日夜不得安宁的‘蒙’古大军遭遇了一场大败,军中再无战意。
就在红巾军挟大胜的余威向下坪方向进军,做出与官兵决一死战的态势时,张世策躲在仿佛被人遗忘的翠竹坪,日复一日的加固翠竹坪的城墙。
其实做这些事情没有意义,如果红巾贼能回头进攻翠竹坪,一定是在已经彻底击败佛家奴部官兵之后。真到了那个时候,张世策知道,就算把这里的城墙垒砌的比袁州城还高也毫无用处,但他就是不想让部下闲下来。
午后,十几个骑士风风火火从翠竹坪前的山道疾驰而来。
翠竹坪大‘门’紧闭,为首的骑士到了‘门’外举起手中半个巴掌大的令牌,喝叫:“我是袁州府巴布,开‘门’。”
他身穿‘蒙’古人的官服,长着一张‘蒙’古人的大饼子脸,身后的几个随从也是‘蒙’古人。汉人在军中如同‘蒙’古人炮灰和奴隶,守‘门’的官兵不敢耽误,一边下来打开寨‘门’,一面让人一溜小跑去禀告张世策。
骑兵进入镇子里后,巴布扭头四顾,看见正在搬石头滚木的兵丁。他微微‘露’出不屑的神情,吩咐:“张世策在哪里,带我过去见他。”
守‘门’的百夫长在前引路,为了让千户大人做好准备,他故意放慢脚步。
巴布跟了一百多步,心中焦躁,甩起马鞭子狠狠‘抽’过去,“走快点!”
百夫长敢怒不敢言,领着十几个‘蒙’古人到达张家大宅‘门’口。
张世策已经迎出来了,满脸笑容,朝巴布拱手:“许久不见,什么风把巴布大人吹过来了。”
“恶风!”巴布没有好脸‘色’,翻身下马,“你为何率部驻扎在翠竹坪不向明月山进军,让贼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张世策陪着笑脸道:“明教弟子投靠红巾军后,贼人在明月山和武功山的实力已经强过汉军,仓促进军只怕不利。”
“你们汉人都是这般胆小吗?”巴布厉声训斥。他是百夫长,张世策也是百夫长,但‘蒙’古人百夫长与汉人百夫长的地位完全不同。
张世策解释:“不是胆小,巴布大人才来这里有许多事情不清楚。”
巴布厌恶的皱了皱鼻子,“是啊,我不清楚,我不清楚原来千户大人一直与明教妖人为伍。”
张世策忍气吞声,“大人教训的是,这些日子是我眼瞎了,待剿杀了红巾军,我会回袁州向达鲁‘’赤大人请罪。”
“要剿灭红巾军就必须要进攻,干等是等不到那一天的,王爷世子在山里征战辛苦,常常寝食难安,汉军怎能在这里坐上壁观。”巴布扬起手中比鞭子,“我奉命来翠竹坪就是为了指挥汉军进攻明月山。”
张世策脸‘色’铁青,犹豫了片刻,道:“末将知道了,末将这就去清点兵马。”
巴布掏出令牌,“这是满都拉图大人的令牌,命我指挥汉军,你马上召集军中将领,我要训话。”他把令牌的正面对准张世策纹丝不动。
张世策仔细辨认,巴布手里拿的确实是达鲁‘’赤的调兵令牌。军令如山,他不敢耽误,抱拳道:“遵命!”
巴布进入张家大宅等候。
张家的议事厅很大,可以容纳二三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