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定,濒死的重伤士兵至少会有三十天的休养期,安心在这里接受治疗,别忘了做日常基础训练,我可不想过上一个月又听说奇娅·艾利卡进了抢救室。”
说罢转向床边安静坐着微笑的男人,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了个吻,“既然她醒了,你也该跟我回家了吧?”
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齐雅早就目瞪口呆了。她才从生死边缘里救回来,这就要撇下她不管了?
不过到了这儿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新人类皮糙肉厚,战斗力和自愈能力是六种性别中最强的。
她如今浑身都缠满了绷带,从方才感受到的痛楚来推测应该是重度烧伤,除了脖子以上完好无缺以外,貌似左手差不多断掉了,右腿则有深度割伤。
重伤至此,昏迷了三天,在她苏醒的那一刻,奇迹般的,仿佛身体里有什么突然被唤醒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慢自我修复。
在如今的乱世中,作为主要战斗力的是不可能被娇惯的,他们更像是兵器,只会被打磨锻造得更加锋利。
根据国家军事法,五岁起就要入学接受基础教育,满十岁进入军校,进行为期五年的军事培养,之后是一到三年不等的基地实习,合格的才会投入战场。
虽然原主强烈厌恶抵触自己的性别身份,齐雅却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她在原先的世界里就不像循规蹈矩的传统女性,思想独立,有女权主义倾向,历来不喜欢依赖他人。
别人说女人该如何如何,她一向嗤之以鼻,依旧我行我素。如今变成了女性,她感觉接受良好。
生理上的变化难道就意味着你不是你了么?
从最古老的父系时代开始,女人就被告知,你是柔弱的,是应该依附于男人生存的,是要生儿育女的。
即使到了现代,女性解放了,与男人表面上地位平等了,又有多少女性思想上真的将自己与“男人”看作平等的生命体的?
我必须要结婚啊,我都这么大年龄了……啊,我得生孩子啊,我是女人嘛。我忙啊,我又要工作,又要养育子女,还要操持家务……女人真累啊。
这就是女人么?这样的生活是她最想要的么?如果是,那么她便是幸福的。如果她是出于无奈,被这个社会,被文化,被社会习俗强迫的,她便是不幸的。
原主是这个身体三岁时穿过来的,但是十几年的异世生活也不能让她放弃原有世界的性别观。
她认为女人就该是“女人”的样子,长了那玩意儿就痛苦不堪,好像多了个东西就把自己全盘否定了。
齐雅能够理解,她也觉得自己需要适应,只不过她不认为女人就应该被身体的器官所定义。
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是否能生育,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如何看待自己,是否能看清自己所追求的是什么。
至少齐雅没觉得恶心,倒有点儿好奇——这样全新的,从生育,从柔弱的女性身体解放了之后的自我。
伊斯塔不放心得看向齐雅,“虽然医生说只要醒来就没问题了,可是她体内神力亏空,动都不能动,留她一个人在这儿……”
齐雅对他回以微笑,“我很好,您和……母亲回去吧。不能动也只是暂时的情况,明天我应该就能起身了。”
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好转,再说她需要时间整理混乱的记忆,他们在的话自己还要小心应付,倒不如一个人自在了。
“奇娅宝贝……”
还有这个称呼真的很要命——不过他的温柔她真切感受到了。
“咳……这几日辛苦您照顾我了。”齐雅坦率道出谢意。
话音刚落,床边二人都有些惊讶,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与动容。这个总是疏离暴躁的女儿,经历过生死之后果然还是成长了吧?
“我来照顾她。”微冷的声线从门外传来,齐雅听到轮子在地板上滑动发出的声响,控制着自动轮椅进来的是个少年。
浅金色的发和蓝色瞳孔是这个世界beta的标志,不过在如今基因技术成熟的时代,要改变发色和眸色并不是难事。
少年只有十七岁,却在战场上因负伤失去了行走能力,即使是军队里最出色的圣者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他的腿,让他不至于被截肢罢了——异界魔物带来的创伤或许会永远伴随着他。
齐雅有点儿莫名,记忆里他虽然是这个家庭的养子,理论上是自己的“弟弟”,却与“自己”没有太多交集。
一个受过战争创伤的阴郁少年,一个对这个世界愤怒无奈的少女,两个负面能量满满的人反而不能互相吸引,相反,他们冷漠得避开了对方。
“亚恒,医疗检查结束了么?感觉怎么样?”伊斯塔走过去温柔得抚摸着少年的头发。
同是beta,在决定收养这个在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孤儿时他便决心要给他带去家人般的温暖。
可惜,在他好不容易才学会微笑着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