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瑶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让岑蓝跌倒的,无关她人的手段高明,更多的是她自己的无知。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看清,秦彦书不断犯错的原因就是觉得事后表示歉意要比事前抵御诱惑容易的太多。那男人早已经习惯了来之容易的宽容体贴,因而对于她的一味退让,只能使得那背叛来的变本加厉。
岑蓝不知道陈茜瑶的想法,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具浮雕,睁着大眼瞪着天花板。过去自己还是有一些任性,那是因为知道有男人肯纵容,现在那个人不见了,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年少轻狂,所有的欲说还休,所有的痴,所有的傻,所有的伤,所有的梦,都只出现在旧日的美好时光。然后遭遇一场决绝的告别,继而瞬间成长。
思前想后,她终于笃定了一些,掀开了被子,笈着拖鞋走到了病房外。陈茜瑶还在休息室里苦思冥想,好不容易准备了几句言辞稍显委婉的劝语,岑蓝就已经先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陈茜瑶站起来,随手拿了靠椅上的毯子给她披上。
岑蓝并不拒绝,任由她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末了才缓缓的开口,
“瑶瑶,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从前也好,现在也好,好像没有一件我办成的事。”她的声音有些伤感,语调却清晰:“永远都是你们在我身后为我收拾烂摊子,这次也一样。”
陈茜瑶温和的笑了笑,伸手摸摸了岑蓝的脑袋,动作亲昵而体贴,
“你知道吗?刚听孟彬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些人的生活到底是空虚成了什么样子,才会拿别人的痛处来为自己的生活添彩。就好像旁人的眼泪才是他们做人的调剂,看着别人痛苦难眠,他们就滋生出一种落井下石的畅快感。可是岑蓝,我告诉你,作为一个行为独立的正常人,我们绝对没有义务成为他们围观的笑柄。”
“有一个手足一样的姐妹,即使笨的可以,老是需要我为她善后,就算是这样我也乐意。因为这个人是全心全意的依赖我,不是吗?”
陈茜瑶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整个的拢在怀里。现在的岑蓝,又瘦的有些脱型,两边的肩胛骨高高的突起,摸上去都觉得胆战心惊。可即使是这样,自己还是想实实在在的抱着她,给予她勇气和坚定。
过了几天,岑蓝的情绪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给老父亲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免不得被他一番教训。而对于陈茜瑶打官司的提议,她也不排斥,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临近出院的那几日,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空气里也都是桂花的甜香,岑蓝一边在病房里整理东西,一边等着陈茜瑶开车来接她。
走廊上的小护士拿着病号牌探头探脑的找房间,站在岑蓝的病房外对了好一会号,才笑眯眯的走进了房间,
“哎,请问你是不是岑小姐?”
这小护士也许是新来的,说话的声音还嫩怯怯的,看了一眼岑蓝,圆润的小脸红的跟个番茄似的。
“那个,妇产的王医师喊你过去看单子呐,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呢。”她乌溜溜的眼珠子又转了两圈:“就在二楼那个拐角的办公室啊。”
岑蓝心里狐疑,却也没有多问,放好了衣服之后就去了二楼的办公室。医院里的气息总是冷冰冰的,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胸口一阵阵憋的慌,她步子迈的有些急,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惴惴。窗外已是秋末的天气,一片片的落叶顺着风,打着卷儿的落下来。小公园里有不少孩子在嬉戏,穿着明黄或者绛紫的小棉袄,奔跑着,雀跃着,岑蓝瞥了一眼,只觉得原先苦闷的心也整个儿的饱满温暖起来。
浴火
陈茜瑶来接岑蓝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养了几日原本脸上已经恢复些神采,说话也不再死气沉沉。偶尔天气好,也会跟着自己下楼转转,对离婚的事也稍微能看开一些。可从自己去了律所取车回来之后,岑蓝的神色又整个的灰败下去。不!准确的来说不是灰败,而是那种对万事都置身之外的死寂,眼神里全是空洞,走路的时候拉一把走两步,不拉就一直呆立在原地。
“岑蓝……你这是怎么了?他又来给你气受了?”
陈茜瑶狐疑,心里却更加不安。之前她即使再哭再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可是现在好像是灵魂被整个的抽空了,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我把律所分会的车子开来了,先带你回家收拾一些衣物吧,至于到时候回不回老家我们再做打算吧。”
岑蓝跟着陈茜瑶的步子,面无表情的坐进了车里。一路上她都默默无语,眼神直愣愣的瞪着车窗上的卡通装饰。陈茜瑶时不时的看她一眼,佯装愉悦的找着话题唠嗑,
“这车子童趣吧,卡通画都贴满了,是律所一个会计的。女儿才丁点大,牙都没长全,不过粉嫩的跟糯米团子似的,家里宠上了天,她喜欢卡通画,那真的是走哪贴哪啊。”
说完陈茜瑶小心翼翼的观察岑蓝的反应,她瞳孔的颜色漆黑不见底,听到自己咋咋呼呼的说着一些琐事,目光游离了一会,又马上空洞下去。陈茜瑶哄了半天还是没反应,心里不禁光火,作为婚姻失败的典型,岑蓝简直演绎的太成功了,什么哀莫大于心死,什么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她算是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