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臂伸向衣襟,解开衣扣露出shuāng_rǔ的深沟,旖旎的春光乍现。
“算了……”他很快制止她的动作,重重吐了口气。
虽然他素来习惯掌控一切,她这副模样却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她,能动能笑能闹腾,敢跟他斗嘴忤逆他的命令,而不是什么都听他的傀儡。
至于原由,说不清道不明。
“醒来吧。”他伸手抚摸她细嫩的面容,顺着面颊的曲线点上额头,仿佛为掩盖某种情绪般,侧过身离她远些距离。
宁采儿眨眨眼,重新凝聚光彩的眸子,对视上千玦公子的背影,迷惘地打量四周:“我怎么又回来了?”
“你从未离开,哪里来的回来。”他嘲弄道。
她摸摸后脑勺,越回想越是头疼,低头瞧见地上的竹筐,不由转忧为喜。
“我的包裹还在这,之前的应该不是幻觉,到底是怎么了?”
宁采儿拾起竹筐时蹲下身,只感身子软趴趴的,再也直不起身来,听到扁平的肚子咕咕的叫,才猛然想起一天没吃饭了。
人在饥饿状态下,大抵没心思想其他的。她饥饿难耐的翻动竹筐里,掏出存放好几日的馒头,张嘴咬了一大口。
唯一的感知便是牙要被咬断了,这捞面馒头的劲道要不要这么足。
千玦公子微微回身,见纤细的她蹲在床栏边,小口小口的咬着馒头,干巴巴的咽入喉头,颦着秀眉的憋屈模样,如同一只可怜兮兮的小仓鼠。差点忘记她是凡体肉胎,得每日进食五谷杂粮。
他心头一动,哑然失笑。
宁采儿听到笑声,面颊微微泛红,将手里的馒头藏在身后。
“啃的是砖头?这么硬。”他俯下身手绕到她后背,夺过馒头一把丢开,磕在地上哐当作响。
“啊,我的馒头……”她盯着沾了灰尘的馒头,满是心疼的嘀咕,这可是她存了好久的口粮啊。
“东西脏了,不能吃。”千玦公子拍开她伸向馒头的手,强制性的将她横抱起,浓密的长睫下溢出柔意微波,“想吃什么,我叫下人做给你。”
宁采儿歪着头,想了想:“盐水鸭,麻婆豆腐,回锅肉,红烧鱼。”
“都是些什么,闻所未闻。”
“不是吧,这都是家常菜耶,你平日吃什么?”
“再问,吃了你。”
“额……”
第十五章为君下庖厨
宁采儿敲着碗筷等了老半天,饿得肠子都打结了,一桌菜才送了上来。
不过青天白日的,送菜的婢女委实奇怪了些,一身黑斗篷将全身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两个黑洞洞的孔。
“为何要穿成这样?”宁采儿问道。
“奴婢患了一种重病,见了光就浑身瘙痒。”
“世间还有此等怪病……”
婢女瞟了眼千玦公子,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宁采儿掀开一盘菜的盖子看去,立马伏在桌底下呕吐起来,不过肚子无货只能吐出酸水。
这盘子里躺着黑魆魆发霉的菜梗,再看另一盘里盛的是带血未熟的猪蹄,她再也不敢掀开第三盘了。
饿得饥肠辘辘,等来的却是如此好菜,宁采儿一脸生无可恋。
婢女表示无辜极了,已经百年未下过厨了,如何做得来凡人吃的菜,公子这不是强鬼所难嘛。
宁采儿看向千玦公子,眼色颇为同情:“莫非你平时就吃这个?”
千玦公子执起茶杯,放在唇边徐徐吹冷,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宁采儿徒生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之感,饥饿感荡然无存,让婢女带她到厨房走一趟,决定今日施展下厨艺。
自两个姐姐出嫁后,父母身体每况日下,她便一手包揽了所有家务,给行商回家的哥哥做一桌好菜。
千玦公子向厨房走近,见一束青烟从房檐冉冉而声,昏暗的屋内闪动零星的火光,铁锅里传来滋滋的油炸声。
宁采儿撸起袖管忙着切菜,小心地将菜丢进铁锅里,怕油溅到身上退了几步,等油稳定下来呼了口气,执起锅勺翻炒。
大抵人间女子给夫婿做饭,就是这幅场景吧。
他倚靠在门扉凝视着这一幕,如画的脸容微微漾起笑意,辉光勾勒他一身清肌玉骨,比身后的园林春色还动人。
宁采儿被热油溅到了手指,下意识的摸着耳垂止痛,手突地被扯到身侧的一边。
“很疼?”千玦公子微微俯下身,薄唇含住她的指尖吮吸,低垂的浓密长睫下微波流转,恍若皎月下一弯旖旎的清水。
“不疼……”宁采儿倏地抽离手指,不自然的眼光瞥向别处,“这是最后一道菜了,马上就好。”
一旁烧火的婢女吸吸鼻子:“奴婢好像闻到一股糊味。”
“啊,糊了……”宁采儿炸毛似的将菜铲上盘。
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桌后,唯独一道有点焦黑。宁采儿打小过惯了苦日子,放到一边没舍得扔掉,准备留下来自己吃。
她给千玦公子的碗里夹上一块卤花肉,看他举止优雅的夹入嘴里,掂量他清冷脸容上的表情,惴惴地问道:“味道还可口嘛?”
千玦公子眉心微动,淡淡开口:“味如嚼蜡。”
宁采儿浮出淡淡的失望,夹起一块吃了口,心道味道分明还不错啊,是他的口味跟正常人不一样,还是他们宁家的口味才有问题。
这么尝了一口,她才想起饿的人是自己,开始美滋滋的大快朵颐。
千玦公子只吃了一块,就没再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