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差点想照面轰寇仲一拳,他用心是好的,说话却嫌太夸大过火,事实上商秀
珣的话,更可能是冲着他徐子陵说的。商秀珣肯定对宋师道有好感,但直至目前仍只视
他为一个知己而非情人,否则不会以“敬重”去推祟宋师道。
宋师道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轻叹道:“假设现在是太平盛世,那有多好!”接着
勉力振起精神,道:“留心听着,任何比赛均有其背后的精神,打马球就像决胜沙场,
讲的是群体的力量,不能只逞个人之勇。”
两人晓得他开始教他们打马球,此乃眼前的头等大事,若表现不出马球高手的本领,
他们肯定不能活离唐宫,忙聚精会神聆听。
寇仲和徐子陵的太行双杰随萧瑀入宫,过朱雀门后萧瑀把他们交给下面的人招待,
自己则先进太极官见李渊。
两人晓得凭太行双杰的身份,没有进太极宫的资格。那招待他们的小官儿叫廖南,
颇为圆滑,口舌便给,领他们到四方楼的大食堂进膳。
寇仲旧地重游,记起以前扮神医莫一心时的风光日子,不由生出感慨!暗忖难怪这
么多人力争上游,对权势的追求从不满足,为的正是一呼百拥的风光。现在虽热闹如昔,
却没人有兴趣瞧他们半眼。
几句闲话后,廖南摸底来了,从他们的太行帮问起问到打马球。两人小心应对,不
敢怠慢。最后廖南压低声音道:“请恕我直言,听说两位初抵长安时,曾和关中剑派的
人差点在街上动武,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两人明白过来,这廖南该属于大唐宫禁卫军专责情报的系统,所以对任何能接近李
渊的人,均要查个一清二楚,不容许出漏子。
寇仲从容道:“这只是一场误会。”遂编个故事,搪塞过去。
廖南道:“两位请在这里稍待片刻,我转头便回。”
瞧着他的背影,寇仲苦笑道:“希望他没听出破绽吧!若他从关中剑派听来的是完
全不同的另一个故事,此刻不起疑才怪。”
徐子陵的目光投往横贯广场,他们桌子贴着北窗,可把广场和皇宫的美景尽收眼底
下。一队约百人的禁卫,正熟练地布置打马球的场地,在赛场东西两方设立观赛的看台。
闻言笑道:“你的故事那么精采,句句虚招,说了等若没说,他怎能抓着你的痛
脚?”
寇仲目光越过广场,凝视耸起诸殿之上,皇宫最壮观的殿宇太极殿,失笑道:“想
想也好笑,你扮太行双杰时,有想过可坐在这里欣赏唐宫的美景吗?待会还要到下面打
马球,他娘的!”
又往他瞧来压低声音道:“不知你有否想过一个问题?”
徐子陵收回外望的目光,见寇仲神色凝重,奇道:“什么问题?”
寇仲俯前少许道:“若我们今晚成功宰掉石之轩,不理她父女关系如何,又或你为
她的娘报却深仇,但你终是杀死她爹的人。”
徐子陵怔怔的回望他好半晌,苦笑道:“事关天下百姓,个人的得失算什么?何况
我早死去对石青璇的心!唉,你这混蛋,偏要在这时候说这种事,我们尚有其他选择吗?
看看像尹祖文、池生春、杨虚彦那些人,若给他们得逞,天下会是怎么一个样子?”
寇仲关切的道:“我是为你着想……”
徐子陵打断他道:“不要再说。早在龙泉时我已下定决心,要诛除石之轩这为祸天
下的人。若我没有猜错,杨勇和杨坚之死,多少与石之轩有关系,否则杨广不会重用他,
杨虚彦则不会对石之轩如此切齿痛恨。”
寇仲点头同意,道:“我们虽不清楚当年杨勇被废和杨坚所谓病逝的经过,但石之
轩肯定脱不掉关系。现在李渊父子的关系在细微处虽是有异,大处却颇相同。都是因魔
门的人弄鬼致父子失和,兄弟相争。幸好还有我们扬州双龙在此。”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去你的扬州双龙,打好待会的马球赛再说吧!”
寇仲信心十足的道:“我们的骑术是从老跋学的,只人马如一这一招就可教李渊大
开眼界兼不明所以。宋二哥虽说打马球从吐蕃经波斯传入,却是由突厥人发扬光大。我
们则以突厥人的骑术和自己的身手去打马球,就算首次上场谅可表现出高手的风范,有
什么须担心的。就当以球g向球d发s暗器,不就成吗?”
徐子陵目光移往横贯广场,一队禁卫赶着近三十匹高骏的健马进入广场,这批马引
人注目处是装饰华丽,色彩缤纷,显是比赛马球用的马儿。
赛场两边竖起丈许见方的以木架支撑的木板墙,下开一尺见方的孔d,还加上网罩,
只要把球穿d入网,可以击入次数多寡分胜负。
赛场是以红色的粉末在横贯广场中心界划出来,呈长方形,有中线和核心,长约二
千步,阔约千步,可以想像在场内策马打球的激烈情况。又有人在外围竖立十八支红旗,
由于宋师道没有提过,寇仲并不晓得其用途。
寇仲道:“看!打气的来哩!世族人家的游戏真不简单。”
一群数十人组成的乐队,提着大小不同的鼓钹和诸式乐器,从太极宫正大门承天门
走出来,在赛场北边列队准备。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