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郁,天然景玫美不胜收,南北山峦蝈云簇拥,半山流云如带,山惯烟霞缥缈迷蒙,
颇有“虽然无画都是画,不用写诗皆似诗”的胜境美态,一片宁和,茫不知可怕的战火,
以及寇仲和李世民的生死斗争,蔓延到这和平的天地间来。
寇仲心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向在旁并骑而行的王玄恕道:“李世民清除山路的
障碍须两天时间上。戈营立寨则至少四、五天工夫,且要砍掉大批树木,以防我们火攻,
所以我们该还有近十天的喘息机会,只不知陈公方面情况如何?”
王玄恕兴奋的道:“天城峡地势非常理想,深得据高地、择要隘、上有山险、向平
易等自固扼敌的优胜条件,最精彩是从阵地外看过去,绝察觉不到后方竟有贯穿高山的
秘密峡道。”
另一边的麻常问道:“营寨内是否有水源?”
王玄恕欣然道:“峡道内不但有水有草,且可采松脂作燃料,至于粮食,这几天我
们四出打猎,所获甚丰,足够十天之用。敌人来攻时,我们则可到峡道另一边搜猎和放
牧,只要守得住阵地,不会有粮草短缺的问题。”
麻常和王玄恕一问一答,均关乎到少帅军存亡的头等大事。立寨固守除粮食、草料
和燃料各方面的补给,最关键就是食水,所谓“乏水无草,谓之天灶”,乃兵家绝地。
幸好此时是秋冬之交,尚未降雪,否则草料方面将成为难题。
寇仲沉吟道:“我们必须制造木桶,在营寨内储备大量食水,也可用来抵御李世民
的火攻。”
王玄恕笑道:“全赖陈公想出隔山取水的妙法,以大竹筒首尾相接,通往峡道内的
多处水瀑直接取水,灌到营寨,不虞没有水可用。”
寇仲和麻常同声叫绝,陈老谋愈来愈像另一个鲁妙子。
寇仲仰首望天道:“草料要尽量储备,否则一旦下雪,马儿将没里腹之物。”迎脸
吹来的山风,隐带寒冬的冷意。
王玄恕道:“此事由玄恕负责,请少帅放心。”
众人奔上一座山丘,眼下再无林木阻挡视线,只见营寨立在前方一处山头上,后面
是有如刀削、矗立赳峭,往东面延绵无尽的天城山脉,营寨四周达半里的树木均被砍伐
清光,留下一截截连着树根的矮树头,情景怪诞。
寇仲旧地重游,拿当日与现今的心情相比较,只觉中间的经历变化万千,心中不由
百感交集。
众人勒马停下,观察周围形势,想到数天之后,从这里向营寨眺看的将是李世民,
分外感到刻下机会难得。
麻常难以置信的瞧着仍在大兴土木的山头阵地,低呼道:“竟是一座土石寨!为什
么形状这么古怪?”
王玄恕微笑道:“麻将军是否指山寨不规则的形状?原因是陈公利用山头粗壮的树
木,去其枝叶,截断至两丈的高度,以环绕山头的百多株有根盘地的秃树干,作为桩柱
支架,再以其它砍伐下来的树木造成可抵受撞车冲击的硬木结构,既现成方便,又省去
挖坭土立木架设堑坑的工夫,但由于要依循原有树木的形势位置营造,形状不得不将就
和怪相点。”
麻常叫绝道:“确是别出心栽的构思,舍此我再想不出更好方法。以壮树坚木为架
构,辅以大石枯土,顿把营寨变成一座墙高两丈的小山城,大大增强防御力,陈公确是
了得。”
寇仲瞧着在这不规则的土木寨外正忙碌掘壕为堑的少帅军战士,掘出的泥土就运往
山头铺筑寨墙。
邴元真指着山寨外只剩高不到三尺,一截截遍布三方的树木余干,欣然道:“这些
余干更令人叫绝,形成天然的拒马障碍,李世民若要清理,首先须问过我们的弓箭手,
想到对方进攻时要小心翼翼的绕着树头而过,不能长驱直进,这十多天来憋的鸟气立即
全消。”
寇仲感觉到身旁各人的欢欣振奋,人人均对这座颇具规模的山寨指点赞美,不但因
山寨能成为他们安身固守之所,更重要的是山寨后的秘密峡道为他们提供无限的生机。
粮草、食水、燃料至乎后援所有难题皆迎刃而解,他们再非陷于完全被动和捱揍的局面,
因而士气大振,对他寇仲更有信心。
王玄恕道:“休息的地方设在峡道内,由于营帐在突围时失掉,所以陈公筑起百多
间茅屋,比帐幕更舒适温暖。”
寇仲大叫道:“成啦!我们就以这由陈公的脑袋想出来的山寨,抗击李世民在我们
十倍以上的大军。”
众人轰然应喏。
一队人马由跋野刚率领从山寨大门驰出来相迎。
寇仲怪叫一声,尽泄过去十多天所受的冤屈和欺压的不干之气,领手下驰往山坡,
朝山寨奔去。
徐子陵一觉醒来,拥着清洁的被铺,想起过去十多天的颠沛流离,每一刻都在危险
渡过的生涯,几疑是两个不同的人世。
昨夜他们是巴东郡关上城门前最后入城的两个人,抵达城门始知这是老爹杜伏威的
城池,把门的江淮兵见他们衣首讲究,没有兵器随身,一副文人雅士的样儿,以为他们
是世家子弟,忙向这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