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来个奇兵突击,后果实不堪想象。
他可推想杨虚彦一直在暗中追踪他们,幸好昨晚他们是最后入城的两个人,而杨虚
彦又不想打草惊蛇攀城而入,所以待至天明城门开放时方始入城,打探到他们住进这家
客栈,遂一心前来进行他最拿手的勾当。岂知被徐子陵一口喝破,令这最擅长潜影匿形
的影子刺客无所遁形。
杨虚彦的声音在内院响起道:“徐兄原来功力尽复,大大出乎小弟意料之外。不过
小弟此来并非针对徐兄,而是要与希白解决师门间的一些恩怨。”
侯希白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当然晓得杨虚彦不会只为师门恩怨来,只是以图
逐个击破。
侯希白双目露出坚决的神色,正要答腔。徐子陵抢先道:“杨兄何不稍待片刻,待
我和希白说几句话。”
杨虚彦长笑道:“有何不可。两位尽管说话,我到鱼池观鱼散心。”
他们入住的上房位于巴东客栈后花园内,是四合院的建筑形式,四边厢房围起内院,
由于房租高昂,所以只两、三间厢房住有其它客人,不过即使住满人也不会有人敢在这
乱世理会江湖上的斗争仇杀。
内院布置讲究,遍植花草树木,置有鱼池假山,四面回廊,景致颇美。
侯希白讶然瞧着徐子陵,因怕杨虚彦窃听,压下声音道:“子陵有什么紧要话说?”
徐子陵从容道:“希白是否下了拚死之心,决意死战。”
侯希白道:“还有别的方法吗?只要子陵行走两步,定会给这混蛋窥破内伤未愈。”
徐子陵叹道:“可是希白有否想过,你决意死战,是因没有信心击退杨虚彦?”
侯希白苦笑道:“事实如此,为之奈何?我能和他来个两败俱伤,又或同归于尽,
对我来说是非常理想。”
徐子陵坦诚的道:“你若以这种心态去和杨虚彦决战,必败无疑。”
侯希白一向信服他的智能,沉吟片晌,点头道:“我明白子陵意思,我会设法冷静
些,不会变成有勇无谋的莽夫。”
徐子陵道:“仍是绝对不够。你首先要消除对不死印法的恐惧!唯一方法,就是回
复一贯洒脱的心态,视武道如画道,当你晋入画禅的境界,将是你臻达武道至境的一
刻。”顿了顿微笑道:“老杨既以为我恢复大部份功力,我就可凭此要他栽个大筋斗,
然后我们轻轻松松的去吃早点。”
侯希白张开美人招扇,扇上美人的一面向着徐子陵,哈哈笑道:“与君一席话,胜
练十年功。我现在就去和杨兄玩儿,子陵请为小弟押阵。”
徐子陵瞧着侯希白的背影消夫门外,欣然穿上外衣,穿过房门来到厢厅,透窗看去,
杨虚彦正从鱼池旁别过身来,目光先落在逐渐接近的侯希白,再透窗往徐子陵投来,双
目神光闪闪,微笑道:“徐兄该不会c手到我们两师兄弟的事内吧?”
徐子陵生出奇妙的感应,晓得杨虚彦尚未受到侯希白的威胁,随时可改变目标,破
窗而入,向自己全力进击。而杨虚彦亦确有此心,故言笑间暗中凝聚功力,务使他身处
险境。
徐子陵向杨虚彦展露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忽然踏前一步,贴近外窗,手作莲花法
印,淡然自若道:“原来杨兄有兴趣和小弟先玩一场。请勿客气。”
侯希白倏地移前,推进至距杨虚彦十步许处,槢崩合拢,遥指杨虚彦,哈哈笑道:
“子陵不要抢先,他是我的。”
杨虚彦“锵”的一声拔出影子剑,摆开架式,目光仍停留在徐子陵身上,露出惊疑
不定的神色。
假若徐子陵真的功力尽复,于他和侯希白交锋时从旁出手偷袭,即使以他融浑御尽
万法根源智经和不死印法的超凡魔功,仍只有饮恨当场的结果!这个可能性令他一时不
敢冒进。
侯希白却是欲进不能,就在杨虚彦剑锋朝他指首的一刻,周遭流动的空气似是忽然
凝固,变成无形的万斤巨石,压得他难以动弹,如非他运功力抗,恐怕早吐血受伤。
如此魔功,确是意想不及。
徐子陵两手负后,缓步出厅,跨过门槛,来到宽敞的外院,挨近侯希白后侧处,仍
脚步不停,他以超乎常人的精神修养,把内伤彻底忘掉,移到内院中心两人对峙一旁的
回廊,哈哈笑道:“杨兄的话似乎有欠考虑,先不说你被逐出门墙,与希白再无任何关
系,且重要的是我们间并非一般江湖仇杀,什么江湖规矩都不能在我们之间生约束之效。
当日你伤我时,请问有否想过江湖规矩?”
杨虚彦双目杀机大盛,厉叱道:“既是如此,徐子陵你为何还不下场动手,是否内
伤仍未痊愈?”
徐子陵精神一振,知道杨虚彦完全看不破自己的虚实,表面凶神恶煞,实则内心虚
怯,大大削弱他的战力,若无其事的道:“如此说小弟不客气啦!”
杨虚彦冷哼一声,姿态不变的往后弹退,剑锋化作点点芒光,带起无数细碎的气旋,
非是进攻,而是自保。
徐子陵玄之又玄的精神感应全面开展,他探测的非是杨虚彦真气分布情况,而是对
方精神的强弱和目标,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