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瞧见司马轻鸥只用双手在水中慢慢泅着,便快速的游到他身边道:“司马大将军,你拉着我的衣服,我带你到岸上去。”
司马轻鸥连忙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衣服下摆,龙霄挥了二十来次手臂,两人已到了岸边。
湿漉漉上得岸,纵然崖下气候已变得温和起来,龙霄还是担心司马轻鸥着凉,便去将那皮箱打开,拿出仍保留着的那件大明朝的直缀锦服来给他换上。然后自己盘膝坐在了一棵桃花树下,默运“天残地绝魔功”,身躯渐渐的发起热来,衣裤间也开始蒸发出白色的细烟,等到一个周天运完,身上的衣裳已只是微微湿润而矣。
司马轻鸥一直在旁边守着他运功,见他站起身来,这才道:“主公,现在咱们第一步该做什么?”
龙霄知道这些日子他必然没有闲着,胸中应对桃源之事早有丘壑,便微笑着道:“司马大将军,你就别谦虚了,快把你的主意说给我听听吧。”
司马轻鸥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便道:“主公,轻鸥虽然愿立你为帝,但如今还算得上是大明朝的臣子,文德皇帝虽然生性懦弱,但并无对不住司马家的地方,我想先劝他恢复你的兵权,然后再对付威远王,尽快解决大明这一后患,等你立了大功,咱们大可以学宋太祖陈桥旧事,来个皇袍加身,这时你兵权在握,又有声威,我又将建文先帝的遗诏拿出来公布于文德皇帝与桃源百姓,自然可以兵不血刃的让你登上帝位。”
龙霄明白他的心意,司马轻鸥之所以要出来另寻桃源之主,便是因为知道这里危机四伏,绝非软弱文雅的文德皇帝与无才无能刚愎自用的昌明皇太子所能解决,一定得有一名英武善战之君来统领大明百姓渡过这个难关不可,这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绝非他的本意,因此对于文德皇帝,司马轻鸥始终不会忘记旧恩,最希望的便是这新旧皇帝更替间不要有什么血腥杀伐才好。
想到这里,龙霄微微一叹,其实兵不血刃又何尝不是自己所愿,但真的走到那一步,这文德皇帝能不能接受建文帝的遗诏甘心退位,还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况且那遗诏说朱氏子孙有危及桃源百姓者,司马家的人方可用此诏其让贤,这个“危及桃源百姓”是个无法认定的概念,文德皇帝并无明显的乱政之处,若司马轻鸥说他危及百姓,而文德皇帝又绝不承认,到时说不定还要诬他一个乱臣贼子,假造先帝遗诏之罪,毕竟在高高而上的九五至尊位子呆得久了,谁又会甘心臣服于人,纵然此人再过懦弱,把他急了,必定也要发两声狮吼。另外还有那个刚愎自私的昌明皇太子,又岂能眼睁睁的瞧着父亲将皇位传给外人,而自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
此时的龙霄,心智已非常成熟,沉静思想间,便知道司马轻鸥不过在自欺欺人,不愿去面对残酷的现实,而自己,只要牢记父亲说过的那八个字“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行了。
当下一笑道:“好,司马大将军,这事就依你的意思,不过其中事情或许会有些变化,咱们到时再随机应变便是。”
司马轻鸥点点头道:“就是这样,主公,咱们还是先回京城,这多少年没见琴儿,她一定长大了不少罢。”
龙霄一边去背他,一边笑道:“司马姑娘风华绝代,文韬武略,乃是世上不可多见的奇女子,司马大将军,得女如此,可是你的福气了。”
司马轻鸥闻他称赞女儿,语气甚是诚恳,心中也大是奇怪,想不到明明将那家传的独鹤铁戒让龙霄给了女儿,两人听来也相交不浅,为何却偏偏不能鸯梦得谐,这一切只有问女儿才知道究竟,不过自己对选的这个女婿,现在却是越瞧越满意了。
龙霄展动身法,片刻之间,两人已离开了这桃花谷,急奔得一柱香工夫,便见到了西山村外那片绿油油的庄稼地,此时天色已晚,但月光皎洁,只见菜蔬已被摘得干干净净,土地上杂乱一片,竟似很少有人在田间耕种一般。
龙霄出去之时瞧到这些地都让村民们种植着各色菜蔬,泥土整理得非常好,而现在却是这般模样,心中顿时一紧,隐隐觉得大是不对。
而司马轻鸥也见到了田地里的情景,一皱眉道:“主公,这土地向来是村民们的命根子,现在荒废了大半,必然是有大事发生,咱们快进村里去问问。”
龙霄点着头,脚下生风,大步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口,却见里面房屋依旧,各处屋子里明灭闪烁的灯光却并不多,
龙霄见情形不对,背着司马轻鸥走到一处仍燃着油灯的房屋边,将他放了下来道:“司马大将军,我这一身装束在这些村民瞧来一定十分怪异,还是由你去打听消息吧。”
司马轻鸥明白他是为了避免惊骇村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应了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将锦衣弄脏,这才慢慢向那房门爬去。龙霄连忙闪在了一旁的窗户之下,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司马轻鸥敲了敲门,好半天,才听到一个女人怯弱弱的声音道:“外……外面是谁?”
司马轻鸥道:“过路的乞丐,烦请大姐讨口水喝。”
又隔了一阵,却听到那门“嘎”的一声轻响,露出了一条小缝,跟着便打了开来,面前的是一位三十来岁,容貌平凡,身体孱弱的村妇,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