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的手僵住了!
她是风月行的翘楚,当然知道适可而止,强忍住尴尬,又开口补充道:“我听白翰林还提到什么金啊兰的!”
果然有了线索,那个鸨母真没有说实话!
广晟目光一闪宛如雷霆霹雳,却又舒缓下来,以平静语气追问道:“白翰林说什么来着?”
“他说:‘越是天下大乱,越是对我们有利,太子殿下也乐见金兰会的人苟延残喘,略得小胜。’”
红笺按照景语吩咐的话,描述着那子虚乌有的场景,却让广晟面色一冷,越发阴沉慑人!
简直是岂有此理!
堂堂国朝储君,竟然为了自己图谋不轨的便利,坐视甚至纵容金兰会的人来去自如,随意劫走营妓女犯!
广晟咬牙不语,砰的一声拍了桌子站起,却突然觉得眼前一花,竟然浑身发软,视线也开始模糊。
糟了……是中了他人的暗算了!
他睚眦欲裂,咬牙欲起,却终究不甘的闭上了眼,陷入昏迷。
而他身后的那两个锦衣卫力士,此时也歪倒在地。
“哼,饶你精似鬼,也着了老娘的道!”
红笺得意的嘀咕道。
方才她抱着广晟的大腿,既是肆意勾引,也是麻痹他的心理,最重要关键的却是将指甲缝的香脂蹭到他身上——这是小古特意调配的,可以让人在几个时辰内昏睡,那两个力士来扶她,却是一并遭了暗算中计!
第一百三十章蚂蚁
她从广晟身上取下一串钥匙,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轻轻打开,见甬道外侧守卫的四人似乎发觉,这才猫着身子窜进了隔壁的一间刑房。
刑房内小古已经等待多时了,见红笺进入,她沉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哼,我们只是暂时合作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红笺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娇媚美目之中满是怨恨与讥诮,“怎么,大名鼎鼎的十二娘也被这锁链手枷困住了,眼巴巴的等我来救你?”
她刷的一声掏出一物,却并非刚才偷来的钥匙,而是一把雪亮短刀——这是方才从广晟身上拿下的。
她冷笑着,一步步朝小古逼近,眼中的杀意却是毫不遮掩——
“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这次却是如此狼狈受制于人?!”
短刀逼近,带起一阵疾风,下一刻,却只听当的一声清脆声响:是小古以腕间枷锁抵挡,刀刃撞上了枷上铁链!
“红笺,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小古冷声一笑,身子一旋带起铁链甩动,叮当连声之下,竟然将红笺手中的短刀卷起,铰入了铁链之中,红笺大惊之下正要夺回,小古却是顺手一操,将短刀拿在手中!
她将刀刃刺入锁扣之中,突然双手翻飞好似变戏法一般,毫不费力的打开了锁孔!这般神乎其技简直让红笺目瞪口呆!
她一呆之下,立刻反应过来不妙要逃,却见身前横生阴影:小古轻盈的一跃而起,挡住了她的去路。
短刀如雪,瞬间横在了她的咽喉处,攻守之势顿时逆转。
“你……”
红笺咬牙,一张雪白而精致的俏脸却是微微颤动。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
“我早该杀了你这个祸害。”
小古的嗓音很低,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凛然。
“少在那假惺惺了!”
红笺从唇缝里吐出这一句,目光却是闪烁不定,似乎在想办法逃脱这境地。
然而下一刻,咽喉处的冰冷刺痛突然消失了,再抬头时,却是小古收起了手中短刀。
“这次本该取你性命。但现在正是执行任务的当口。你可以不顾大局胡来,我却不是不顾轻重缓急的蠢货。”
小古冷声说道,随即闪身出了牢房,红笺凝望着她的背影。恨恨的跺了跺脚,也跟着离开了。
诏狱之中,仍然是那般暗无天日的感觉,不知怎的,今日却多了几分寂静沉肃,原先的呻吟、喝骂、行刑声都消失不见了。
甬道上的那四个守卫仍然不知疲倦的站着,小古对红笺使了个眼色,后者虽然不去情愿,却也轻踮莲步。朝着四人而去。
走到近处。却发觉四人已经靠着石墙睡着了!
红笺被这一意外惊得双眼圆睁,身后传来小古嘲笑的嗓音,“隔这么近,你也呼吸也感觉不出来吗?”
红笺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她手中本也拿了一柄收缴来的绣春刀,正要割下两人头颅,却被小古制止,“我们是来救人的,不要横生枝节!”
两人朝着前头而去,一路上,红笺震惊的发现,无论是通道里的守卫,还是牢房里的囚犯,甚至是刑房里的行刑者,都陷入了沉睡之中——整个诏狱之中,好似有一只无形的魔魅之手,将这些人都打昏过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笺反复是在问小古,又似在喃喃自语——她拿到的计划书只有自己的部分,却不知小古会怎么跟她配合,在她心目中,也一向不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放在眼里,却不料小古不声不响做下如此大事!
“我用了一些蚂蚁而已。”
小古轻描淡写说道。
“蚂蚁?”
红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小古笑而不答,这才放弃盘问的企图,跟上脚步向前而去。
小古微微一笑,也丝毫不准备向她解释——红笺此人乃是蛇蝎心肠,只要抓到机会就要害人,对她不得不防!
她头发上抹的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