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乌有。我还没有一睹黄莉斯芳颜,谈得上什么钟情。”
“可黄小姐的影册里有你的照片。”
“她从哪搞到的?你怎么知道的?”
“从哪弄的无从知晓,我是听弟兄们说的。‘满红齿白的小文书又笑起来。
“赵霄九,跟着我,以后不要谈女人!”他扬手一枪,打落一只跳跃枝杠上的麻雀,但只是打断了翅膀,鸟儿在地上挣扎,溅落在积雪上几粒血珠,像散落在玉盘里的樱桃。
东方鸿飞和赵霄九刚回到屋内,就有人来报:“范公馆的人来了。说是来取少爷人头。”
“请。”东方鸿飞一挥手,对赵霄九说,“别走,你见见这个场面,来客是大名鼎鼎的镖师刘十牌,暗器专家。”
“我没听说过。”
“秀才哪知江湖事?”
说话间,范公馆的护院镖师刘十牌已闯进来,带着四名穿皮袄,但敝襟露出方砖似铜腰硬的彪形汉子。
“东方警长,打扰了!”声若洪钟,足见丹田气充沛。刘十牌拱着手,咧开厚唇一笑,露出两颗黄灿灿的“二虎把门”金牙。
在赵霄九眼里,他像一只人熊,除去两只蕴藏y毒的凶眼,脸上几乎都是乱七八糟的胡须。持袖子,粗壮的手腕上,竟纹有‘中、发、白“的字样。赵霄九疑惑不解,心想:”这不是麻将牌吗?有纹飞禽走兽及诸种象征物的,把三张麻将牌刻在身上,算是世间少有了。“”刘爷,来接范少爷吧?“东方鸿飞眯起狭长的眼睛,似乎对这位身怀绝技的镖师不屑一顾,扭脸嘱咐赵霄九,”让王喜把范文心的头送来。“
“东方兄弟,四少爷等着缝人头人殓,只好叫我跑一趟。头为人之首,四少爷金技玉叶,已躺在警察厅冰凉的柜子里两天了,有你们吃的,却没他喝的,我替他不舒服。‘她向东方鸿飞斜过挑衅的目光,挺胸走过椅子前坐下,结实的木椅立刻发出吱吱声。硕大的手掌开始转动两颗沉重的铁球。
“范文心少爷的头单放着的,保管不错,也赶上了好时节,没有蚊蝇打扰。本想让兄弟们送去,可您正好来了。”
东方鸿飞虽结交不少三教九流中的各色人物,但和名震一方的刘十牌素无交往,井水不犯河水。原因是彼此深情底细。
刘十牌知道对方话藏机锋,腮边横r一动,扫帚眉立刻想扬起来,但又忌惮这小警长是个强硬的角色,到嘴边的话又吞咽回去。
用布包裹的人头送上来,刘十牌看也不看,说:“四少爷,刘十牌接你回家了。龙肝凤髓你吃的不少,可还没尝过人心的滋味儿。装起来。”
立刻有人捧过精制的红木匣子,把人头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刘十牌一使眼色,又有人把另外一个小匣递过。东方鸿飞用眼~膘,里面是四根金条。
“不瞒你兄弟,范老爷买的是犯人心肝,看的是血。一个车快,还值吧。”
“我不想卖。”东方鸿飞脸一沉,“那车快不是凶手,杀死范少爷的是穿蓝衣的年轻女子。”
“不错,哥哥早用耳朵摸过了,那娘们是新‘出马’的关东大盗,江湖上叫她‘蓝色妖姬’,心毒手黑,专杀漂亮的富家男子。”
“蓝色妖姬?”东方鸿飞皱起剑眉。
“哥,关外来人说,蓝色妖姬要用一百个男子人头‘垒窝’。这女人是‘单子’,没根无叶,我摸蔓了,查不出家门。”
东方鸿飞陷入沉思。赵霄九说:“警长,我想……”
“讲。”
“我说的不知对不对。”她掠了一眼刘十牌,见他正凶神般地盯着自己,忙把目光错开,“刘镖师带来的条子,收与不收,你做主。车伕倒是应该领走……”
“你说什么?”东方鸿飞倏地站起,声色俱厉地说,“滚出去!”
“我还没说完。”赵霄九微微一笑,“范家势大,手眼通天,厅长、市长也是知道的。他们想把车伕在灵堂上挖心剖腹,这事一传开,倒好办了。”
“小兄弟,是这个意思,可话不能这么说。”刘十牌狠狠横了他一眼,说,“你接着说。”
赵霄九说:“如果车位和蓝色妖她是一伙的,闻说同党要被挖心剖腹,不会轮手旁观,一定设法搭救。她一露面,就好办了。蓝色妖她曾在巡捕房寄柬留刀,说明关切车优,而且……
我想,她眼下就在城里。“东方鸿飞的眼里渐渐闪出亮光,唇边浮起赞许的浅笑。
赵霄九继续说:“我看领走车优后,不妨先露出风去,推迟几天再祭灵。”
“好——”刘十牌用力地拍着腿。
“范公馆的大门贴着一副检联。”东方鸿飞很轻松地踱着步,然后把目光固定在“慎思”的字幅上,说,‘堤’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杀人祭灵的事一旦传到社会,披露报端,后果不堪设想。范家势力再大,大不过省长、总统、民国大法去。“”你的意思……“刘十牌显得灼急。
“先放在我这里。”东方鸿飞神态不卑不亢,望着刘十牌,把香烟从嘴边移开,悠闲地吐出一口浓烟。
“你不给人?”刘十牌站起来。
“带走人犯,需要厅长核准批示。想用人犯祭灵,厅长批示我也不会放的。赵霄九,送客。”
“慢!”刘十牌一扬手,“东方警长,借一步说话。天香阁。”
“好。赵霄九,你就不要去了,看看该案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