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杨绵绵就上了车。
路上荆楚斟酌着语言,尽量不要用对犯人的那套来对她,自以为和蔼可亲:“你要打工这没什么,不过还是别留那么晚,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
杨绵绵没说话。
荆楚想了想,吓唬她:“前段时间有不少女学生失踪了,都被人拐卖到外地去了,有些就是像你这样,半路上被人拉进车里,就没人再看见过她们。”
杨绵绵:“……”
“之前还有抢劫犯假扮快递员进家里把一家四口全都杀了的新闻你看见过吧?一个人在家不要随随便便给人开门。”
“那天有个女的下班回家走夜路被人强~暴了……咳。”大概终于意识到自己讲的内容对于一个小女生来说太过恐怖,荆楚及时打住了。
他侧头看着杨绵绵,她小小的脸庞在黑暗的车里都好像是会发光,他以前看到书里说“陋室生辉”觉得是在放屁,人脸又不是电灯泡,居然还会发光?但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她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真的好像是在黑暗里擦亮了火柴:“你这个人……”她想了一想,才说,“心肠蛮好的。”
荆楚啼笑皆非,刚想说什么,就听她悠悠道:“就是太烦了,我从小到大都没人管,也不需要人管。”她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希望你别来烦我了。”
荆楚不是容易和人动气的人,但她如此不识好歹,也不愿意再自讨没趣。
大雨来得又快又急,很快外面的视线就被阻挠了,荆楚开了收音机,有个电台在放轻音乐,舒缓而温柔。
正是因为这暴雨和车内的音乐阻扰了杨绵绵的听觉,她没有听见路边遗落的发夹嚎啕大哭的求助声。
“救救她!你们救救她啊!”
可是没有人听见。
荆楚把杨绵绵送到楼下的时候雨还没停,他看着她拎着袋子就跑出去,不由开口:“冲点板蓝根,当心感冒。”
杨绵绵懒得和他说自己家里连一块姜都没有,还板蓝根呢,她敷衍了当:“知道了,谢谢你,再见啊。”
荆楚目送她上楼,直到她家里的灯亮起才开车离开。
大家集体评价:“他人还蛮好的呢。”
杨绵绵拉上窗帘,不在意道:“警察蜀黍嘛,就是那么爱操心。”
暴雨下了几个钟头再停,但那时早已进入凌晨时分,整个城市静悄悄的,发夹哭累了,匍匐在肮脏的水池里低低抽泣。
“你别哭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小面包车安慰她。
“她要死了。”发夹上原本镶满了水晶,应该戴在少女如云般的秀发上熠熠生辉才是,但是它现在狼狈极了,“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啊。”
“不要哭了。”面包车想了想,小声说,“等到天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来帮你,不过,你要救谁啊?”
“谢谢啊。”发夹小声说,“涵涵被人抓走了。”
涵涵是它的主人,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姑娘,发夹说,她是在下班路上被人给掳走了的。
“它们都在说快走,但是涵涵听不见……”发夹低落地说,“它们都说他不是好人,但是她听不见,也听不见我讲话qaq。”
深夜的低语里,黎明渐渐到来了。
杨绵绵比平时醒得更早,她困极了,把头埋到枕头下面:“再让我睡一会儿。”
“绵绵,有个女孩子不见了。”闹钟仔细听窗外的电线杆说完,和她说,“好像是半路被人拐走了。”
杨绵绵睁开一只眼睛:“拐小孩?”
“不是。”她卧室的窗外正对着一根电线杆,此时给她送来最新消息,“绵绵,她好像……死了。”
杨绵绵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坐在床上呆了两秒钟:“死人了?”
“嗯,就在老公园的小树林里。”
杨绵绵噢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既然死了,就不关我们的事儿了。”
死人了,调查是警察的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世间万物各安其责,乱管闲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绵绵在心里和自己那么说,然后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起床,飞快洗漱完毕,她塞了几块硬币在口袋里就走出了家门。
夏季的白天来得早,这会儿快五点钟了,东方已经泛白,路上空荡荡的,连买菜的大妈都还没起床。
杨绵绵找到了那只发夹,非常漂亮的粉色水晶,还有许多华丽的水钻镶嵌环绕,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低头把发夹拾了起来:“别哭了,她死了。”
水晶发夹的哭声戛然而止:“涵涵……死了?”
旁边的面包车发出低低一声抽泣,发夹的声音尖利极了:“涵涵,死了?”
“死了。”
发夹嚎啕大哭:“我不相信!她才二十一岁,刚刚认识男朋友,他把我送给了她,说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不相信!”
“那也没有办法。”杨绵绵把它塞进自己的裤袋里,“警察很快就发现她的尸体。”
“你带我去看看!”发夹哀求,“涵涵最喜欢我了,你把我还给她好不好?”
杨绵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不行。”
“为什么?”
“你会妨碍警察办案的。”杨绵绵找到一家刚刚开门的早餐店,思来想去,决定吃一碗馄饨,四块钱,素馅,但胜在个大,白白胖胖浮在汤里,相当有食欲。
她加了醋和辣椒,几乎是一口一个,发夹还在不依不饶:“你带我去看看吧,既然你